意看著三人,他倒不是不相信誰,只是存心想看看這些閹人弱女,有沒有膽量穿越刀槍劍戟的鐵色叢林?
老太監臉色有點發白,嚥了口唾沫,心裡有點後悔,可惜謊已經撒了出去,自己不走這趟反而不成了。
那隊長見他尷尬,倒有點過意不去,笑道,“對不住勞公公,這巷子窄,兄弟們散不開,只能堵在這裡,您若怕兄弟們手腳粗驚嚇了你,在下陪你過去便是。”
勞安喜出望外,一連聲答應,那人過來,和勞安並肩而行。
孟扶搖暗叫不好,雲痕的傷口裂開了,血越流越多,血腥氣一旦被這人嗅見,必然會驚動所有人,而眼前這一段刀槍如林的道路,一旦走在其中,侍衛們只要將武器一遞,自己兩人就會被立刻搠死,連逃的可能都沒有!
然而已經走到這裡,已經是孤注一擲回頭無路,孟扶搖無奈的想,書上都說什麼“便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辭。”如今可不是正要穿越刀山?
天色深黑如鐵,穹窿倒扣,一切都壓在沉沉的窒息般的黑暗裡,唯有那長而狹窄,僅容兩人並行而過的槍林之路,筆直的通向前方,火把倒映著槍尖刀刃深青色的銳光,再照上侍衛肅殺冷漠的神情,無聲也森然。
走過這樣一條路,需要勇氣。
走完這樣一條路,需要運氣。
孟扶搖仰首,望天,深吸一口氣,邁步而出。
千人隊安靜如無人,唯有火把畢畢剝剝燃燒,掩去天地間一切聲響,如蟲鳴、如低泣、如,液體緩緩浸潤的聲音。
沾染過鮮血的殺器,天生有令人震怖的力量,老太監原本想找幾句話來緩解下槍林中行走的緊張感,然而張了張嘴,只覺得咽喉被某種肅殺的力量逼迫、扯緊,竟然發不出聲。
殺氣沉沉壓下,一路行來,逼得人冷汗溼了又幹幹了又溼。
無聲行至中途,雲痕突然將托盤再次往自己胸前拉了拉。
與此同時,那侍衛隊長一偏頭,突然嗅了嗅,道,“什麼味兒?”
……
此時,申時,三刻。
齊尋意的雜耍班子已經在乾安殿階下偏殿就位等候。
燕烈換防已經至最後一重宮門。
方明河點將完畢,大軍開出大營。
暗殺隊的黑衣人,翻驚搖落,電影流光,出沒於燕京各個角落。
寬衣大袖雍容風流的男子,斜倚榻上含笑品了一口香茗,取出一塊西域婆羅國的金錶看了看時辰,道:
“走。”
……
那啥,親愛的們,明白那個猥瑣的東西是用來幹嘛的了麼?“對食”:宮女和太監因為寂寞結成假夫妻,假夫妻嘛,有時自然需要道具,嘿嘿。
風起太淵 第三十五章 如此偽裝
申時,三刻。
信宮門前,侍衛隊長狐疑的嗅了嗅鼻子,他嗅見了一股似有若無的血腥氣息。
他嗅鼻子的那剎,孟扶搖霍然抬頭,隨即不著痕跡的搶前半步,走在了雲痕的前方。
此時那隊長正好回頭,問,“什麼味兒?”
他的眼神掃向後方低頭端盤的雲痕,眼神慢慢森冷,忽然緩緩道,“你把托盤放下來。”
嚓一聲,原本高舉向天的刀槍齊齊落地,刀尖槍尖斜斜一偏,刃尖如網,指向雲痕孟扶搖。
四周森冷如死,風裡有鐵鏽般的氣息。
雲痕臉色如霜目色變幻,半晌後,手緩緩下落。
那隊長緊緊盯著,目光隼利,如盤旋高空欲待擇食的鷹。
他此時注意力全在雲痕身上,等著托盤放下的那一霎。
孟扶搖的手立即藉著托盤的遮擋放了下去,衣袖一振一柄小刀已經滑落掌心,手指一轉小刀毫不猶豫透過垂落的衣袖,扎入自己大腿內側。
鮮血湧出。
與此同時,雲痕的托盤已經放下,露出胸口那一抹血痕。
侍衛隊長的眼神,如同遇見強光般危險的眯了起來。
“給我——”拿下兩字未及出口,孟扶搖突然向前一撲,撲向侍衛隊長槍尖。
“大人!大人!那血……是我的!”
侍衛隊長愕然轉首,目光掠上滿臉羞紅的孟扶搖,沒有注意到剛才那一霎,雲痕的手突然縮排了袖中。
他的指尖拈住了一枚精鋼刺,冰冷如此刻打算同歸於盡的殺機。
然而殺機被孟扶搖打斷,雲痕愕然轉首,便見普天之下第一厚臉皮的某人羞羞答答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