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
他本就是胡亂一指,剛才進店驚鴻一瞥上方一處淺紅衣角,確定是女人,是女人就成了,管她是誰。
至於那個被他欽點的倒黴女人會遇上什麼麻煩事,他更不想管。
孟扶搖僵在樓梯中段,手抓著樓梯欄杆,笑得尷尬。
被那麼多含義不明的眼光直愣愣盯著的感覺果然不太好受啊。
戰北野,你這混蛋,光天化日的亂指什麼。
雅蘭珠的眼刀子飛了過來,刮骨般的將孟扶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孟扶搖今日沒畫醜妝,只簡單的用薑汁塗得臉色微黃,眉眼還是出眾的,雅蘭珠看了半晌,嘴一撇道,“你胡弄我是吧,這明明就是個癆病鬼。”
戰北野雙手抱胸,向牆壁一靠,道,“那又如何,我喜歡就行。”
“我殺了她!”
“殺了她,你還是老二,填房。”
雅蘭珠蹦起來,纖腰一扭手臂一甩,霍地從身後拔出一柄鑲滿七彩貝殼的小腰刀,她霍霍霍舞了一個刀花,雪亮刀尖反射陽光,逼人的亮。
她橫刀指向戰北野,大喝,“去!殺了你那第一個!挪出位置給我!”
“喂,誰是他那啥第一個?”
清亮的女聲突然從上方傳來,刷的一下眾人的目光再次回到樓梯中段,見孟扶搖俯身欄杆上,臉色已經回覆正常,正揚眉看著下方那兩人。
“嗯?”戰北野這回終於轉身,大喇喇的看了孟扶搖一眼,不過那眼光也是一掠即過,毫不在意。
“他騙我?”雅蘭珠盯著孟扶搖,目光一亮。
孟扶搖清脆的打了個響指,望向殺氣騰騰的雅蘭珠,“沒啊。”
這回戰北野仔細的看了她一眼。
雅蘭珠張大嘴,“啊?”
“他好像是把我當第一個,”孟扶搖嘆氣,“可是那是他一廂情願啊,姑娘我早已有了心上人,哪裡看得上這個莽夫?”
戰北野臉色黑如鍋底,雅蘭珠目中大放異光。
“有些事是不能勉強的。”孟扶搖拍拍手,“這位公子,你雖然長得差強人意,脾氣卻不合我意,女人是要拿來愛護尊重的,你這樣大庭廣眾之下昭告對我的愛,你叫我還怎麼嫁人?”
她不去看快要冒煙的戰北野,很誠懇的鼓勵雅蘭珠,“珠珠,我們家鄉有句話,烈男怕纏女,不要理會他說了什麼,你只管你自己做了什麼,去吧,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雅蘭珠嗨喲一聲,很聽話的撲上去了。
戰北野嗆啷一聲,把刀拔出來了。
人群轟的一聲,都興奮地躲桌子後去了。
孟扶搖咻地一聲,趁這一亂間,從樓梯上消失了。
……
“走,收拾包袱,走路。”孟扶搖一進門就吩咐姚迅,“快。”
“孟姑娘你不是解決了那事嗎?”姚迅愕然。
“誰知道還會發生什麼,趁戰北野被那丫頭纏著,趕緊走。”孟扶搖利落的收拾東西,姚迅搖搖頭道,“你是得罪戰北野了,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
孟扶搖停了手,奇怪的看他,“你不知道女人比男人難纏嗎?男人嘛,相對度量總歸要大些的,剛才那種情況,寧可氣死戰北野,也不能讓那丫頭盯上我,否則永無寧日。”
她三把兩把將包袱背上肩,推開窗戶就跳了下去。
結果跳進一個堅硬厚實的懷抱裡。
“噝”,孟扶搖揉腦袋,“這誰肌肉生這麼強悍,鐵似的。”一邊抬頭討好的對肌肉的主人微笑,“麻煩您,借個道。”
上方,很高的高度,黑髮飛舞的男子,用比頭髮更黑的眸子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唇線抿得像是一柄薄薄的刀。
孟扶搖的心抽了抽,無可奈何的想,這世上就是有一種人,做什麼都搶在人前面,不曉得輪到死的時候,是不是也搶?
戰北野黑漆漆的眼珠不錯眼的盯著她,突然從腰間解下一個精緻的水囊,嘩啦啦對著孟扶搖臉上便倒。
“喂喂你幹什麼?嗚……”孟扶搖冷不防被澆個撲頭蓋臉,頓時大怒,伸掌就去拍戰北野的手,戰北野雙指一夾,鐵鉗似的便叼住她手腕脈門,隨即伸掌,極其不溫柔的在她臉上一陣亂抹。
孟扶搖怒喝,“喂,你手乾淨不乾淨?喂,別碰我嘴,喂……”
戰北野突然停了手。
眼前的少女,十六七年紀,清水洗去了那層偽裝的薑黃,漸漸綻出脂玉般光潔瑩潤的白,那白上又隱隱透出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