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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部分

難,不吝援手,天晟聖宮每旬還例行開放一日,為窮苦百姓治療惡患,不僅塔爾族,便是燒當發羌,但有百姓災病窮苦千里迢迢來求,聖女也必有所撫慰,是扶風全族敬仰的寬容、慈和、心在蒼生的大光明巫聖。

這世間但凡光明太盛之處,必然有其黑暗死角,然而當世人為那灼灼光華刺得睜不開眼的時候,又有幾人能夠發現?

清晨,天晟聖宮。

仲夏的天光清爽透明,風因為靠近海邊而似乎特別溼潤清新,和主體青色的聖宮十分協調,聖宮中心一座藍色高塔猶為醒目,塔極高,高若將近雲端,塔頂窄窄,只有半間房子的面積,四面都是對開的寬闊長窗,佔滿整個牆壁,可以想見在那樣的高度,俯瞰天下,四海在目,長風猛烈,滌盪如仙。

侍女們步伐輕盈的穿行於宮中道路,經過那座藍色高塔時,卻都更加小心的放輕了步子,面帶憐惜和擔憂之色,看向高塔之上,飄出淡淡青煙的長窗。

祈福香這麼早燃起,聖女昨夜一定又是沒睡。

侍女們小心的走了開去,又回望宮外的方向——那個可惡的大瀚皇帝!打擾塔爾族聖地的安寧,真真該死!

高塔如同它的主人一般沉默著,一峰獨秀的矗立在聖宮中心頂端俯瞰著整個王城,甚至看得見王城之外的山川田野,和更遠處一角湛藍的海。

當然,也看得見大軍連綿數十里的大營。

湛藍長衣的女子,斜斜坐在視窗,遙望著那個方向,藍色衣袂黑色長髮飛散在空中,和青煙蒼穹無聲無息融在一起。

她身姿如此輕盈,似欲乘風,又似欲如樹葉般墜落。

“女人,坐離視窗遠點,掉下去爺救不了你。”

聒噪的“爺”嗒嗒的磕著瓜子,劊眼瞄著視窗上半個身子都在窗外的非煙。

非煙抬眼看它一眼,寬容的笑了笑,做了個手勢。

金剛“呸”的將瓜子一吐,頭頂上黃毛青煙一般豎起,瞪眼睛大罵:“你說上次爺不該吃瓜子?呸呸呸,爺吃得那麼小心!”

非煙笑了笑,起身,平靜溫婉的過來,看那手勢似要撫摸金剛,金剛卻突然一縮。

非煙一把抓起它,將它從視窗扔了出去。

金剛撲騰幾下,死命抓著視窗怪叫:“女人,救命,太高了!爺怕高!”

非煙已經不理它,自顧自走開,跪了下來。

跪在高塔之巔,她的禁地,跪在簾幕後盤膝端坐的青衣男子身前。

男子身姿高偉,長髮披散,青袍白氅,碧色絲絛在初夏高塔的烈風之中飄然若飛。

非煙沉默著撫摸著男子的衣角,眼神裡悵然若失。

她身側,金環少女小心的添了香,救起金剛,金剛上來,一眼看見掀開的簾幕,便要撲到男子身前,被非煙一把推開,怒道:“別碰他!”

金剛剛被她扔出去,不敢頂嘴,咕噥道:“每次都不許爺上去,可是老主人需要爺……”

非煙根本不聽它的話,只沉默注視著那男子。

金環少女低低道:“大巫神爺爺還是沒能醒呢……”

“他缺了最重要的一味引子。”非煙突然開口,聲音淡淡,不常說話的嗓子有些滯澀,說不出是男聲還是女聲,“為了這個引子,我等了十年,準備了十年,還是功虧一簣。”

“那個女人……”金環少女偏頭,“不是說在海上麼?”

非煙默然不語,想著海上的瘟疫如今該傳到什麼程度?那個女人一旦發現這種情形,一定會立即離開海上回來,她等她好久了,要不是請回了大巫神爺爺離不開,又被戰北野圍攻,她早就去海上對她出手了。

可恨的大瀚皇帝,竟然會在長瀚山遇見他,他去那裡做什麼?有些事,自己還是不夠運氣啊……

非煙嘆息著,撫摸著青袍男子的衣角,三十年前大巫神和古鯀族一戰,鯀族滅絕,巫神也永久的留在了長瀚山腹之內,都以為爺爺死了,然而只有她知道,他沒死,他的肉身不滅,靈魂不遠,自她幼年起便在日日呼喚,呼喚她找回族中最神聖也最強大的男子,找回族中因為巫神之死失去的一些最頂級的巫法,從此獨步天下,將扶風,乃至整個五洲控制在真正威力無窮的大光明法手中。

為了找回他,她付出一生。

十年前她以聲音之失為代價,在長青神殿開啟之日求得神示——去找那個時辰出生的女子,天降妖女,祭血之體,以她的心頭血作引,喚醒巫神。

她跪在廣袤而深遠的大殿,霧氣瀰漫中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