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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爭取日後跟隨他脫離侯府,靠的是二叔從中斡旋;希望多存些錢,不是靠母親做針線賣高價,就是靠紅玉夫妻好心給她辛苦費;而進了府以後,更是希望三少爺多給賞錢,好讓她多存一點銀子。

可是說到底,她自己又付出了多少努力呢?除了用功學學針線外,就是應付地過日子了,就連針線也算不上出色。將來就算成功脫了籍,還不一樣是要靠家人去賺錢嗎?做生意?她根本就沒經驗,誰知道能不能做好?即使是開小食店,她的廚藝還沒道能獨當一面的地步!

什麼都只會一點,什麼都不出挑,她這樣的丫頭,應該隨時都能找到人替代吧?她不能在這樣下去了,如果再不努力一點,如果不讓自己變得更有用一點,她隨時都會被人犧牲掉的!

春瑛抬頭掃視周圍一圈,再看看手中難以下嚥的燒餅,咬牙下了決心。這種日子,她絕不會過一輩子的!

外頭又傳來了程大娘的叫喊:“你吃什麼要花這麼長時間?!以為自己是小姐嗎?!快來打掃鋪面!馬上就要開門做生意了!”

時間分明還有足足一個時辰,他們一家子才剛開始吃早飯呢,難道要逼得她得胃病不成?!

春瑛暗自腹誹,但又不敢不聽,只能匆匆吞下剩餘的半個饅頭,喝兩口麵茶,便抓過一把掃帚跑到前頭店面去了。

她要負責的只是清掃地板,貨架上有一匹匹的綾羅綢緞,櫃檯裡有賬本和銀錢,這些要緊地方是不會讓她碰的。不過這不代表她能享清閒,等掃完了鋪子,她還要擦乾淨店中的桌椅,、燒水洗茶具泡茶,再打掃後院前後兩棟小樓,最後還要道程大娘跟前,替她理順繡花要用的絲線。近午時她要出門買菜準備午餐,飯後清洗好鍋碗瓢盆,又要漿洗全家衣物,完事了,再道程大娘那裡打下手——這位母夜叉級別的人物出人意料地繡的一手好花,絲毫不比路媽媽差,她接了許多衣服、襪帕、床單帳幔之類的活計回來做,卻沒心思料理鎖邊、鑲流蘇、熨平、剪線頭等瑣碎事,索性都交給春瑛,自己專心多繡幾幅花好賺錢。

春瑛沒想到自己那手平平無奇的針線活,居然也派上用場了,託這點小本事的福,程大娘在她的吃穿方面沒有太過剋扣,也沒剝奪她睡眠的時間,而且心情好時,還會帶諷帶罵地教她幾點小技巧。春瑛本來沒有別的想法,但現在卻改了主意:如果自己的針線做得好,也算是一門謀生的手段吧?除此之外,還有廚活、打掃、察言觀色,以及這個時代民眾的日常生活習俗,等她把這些都學好了,就算沒法回侯府,她也能憑自己的本事在這個世間活下去!

當春瑛在飽受奴役的日子裡立下志向的同時,慶國侯府內卻是另一幅景象。浣花軒中一片寧靜,大小丫頭們仍象平日那樣,悠閒地做著針線,偶爾交流一下最近打聽到的八卦,說笑幾可。

曼如卻沒加入到這種交流中去,她獨自坐在離正屋不遠的遊廊下,借一株桂花樹的枝椏遮擋住半邊臉,埋頭做著三少爺的一件新衣,時不時抬頭瞥一眼左耳房的門,眉間微微露出一絲憂慮。

露兒遠遠看到她一個人坐在此處,便走過來笑道:“你一個人在這裡做什麼?跟大家夥兒說說笑笑的多熱鬧?這活計又不急。”

曼如有些不自然地笑道:“雖說不急,但早些做好了,心裡也踏實些,你且去吧。”目光又情不自禁地瞟向耳房。

露兒哂道:“有什麼不踏實的?如今一天比一天熱了,你這衣裳即便做好了,至少也要等道秋天才能穿!”她往曼如旁邊一坐,順著後者的目光望向耳房,便笑道:“你是覺得南棋來串門子有些古怪,所以才會多加留心,是不是?放心,她如今已是太太屋裡的人了,況且又是從小兒認得的,道咱們遠裡來坐坐,也是平常事兒,梅香姐姐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曼如勉強笑笑,心神不寧地低頭做活,一不小心就戳到了手指頭,幸好露兒被對面走廊上走過的晨兒吸引了注意力,才沒留意到她的異狀。

露兒看著晨兒走遠,皺眉道:“我昨兒就想說了,晨兒腰上系的那竹報平安的碧玉佩,好象很眼熟,我記得春兒有一個,是三少爺賞她的。她當寶貝似的收在梳妝匣子裡,從來沒上過身。那可是好東西,咱們府上的船隊從南洋捎回來的,只幾位少爺小姐有,雕的花樣也是各不相同,外頭可沒處買去。晨兒怎麼會有?連流蘇的顏色式樣也跟春兒那個一模一樣!”

曼如一聽她提起春瑛,便滿心不自在:“是麼?興許是晨兒看到春兒的玉佩樣式好,便弄了個一模一樣的,其實也沒什麼稀奇。”

“誰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