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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人兒。他的親親總對他冷著俏臉、抿著豐唇兒,不會這般楚楚可愛的,她只想由他身旁逃開,不會靠得這麼近,將溫婉的氣息似有若無地呵在他的面頰。

“我心愛的……別哭……”既是夢境,一個虛擬的人物,他儘管碰觸她、撫摸她,再不會聽見那句傷人的罵言。淫賊。他不是淫賊,只是想將自己心愛的抱在懷裡、去親她、碰她,慰藉一顆心。

一掌肆無忌憚地捉住她的上臂,一扯,女子竟無絲毫反抗,乖順地偎進他懷中,柔柔軟軟、馨香縈鼻,天啊!這是怎麼的一個美夢?

“李游龍,你在生病……”帶弟囁嚅著,理智想掙開他的擁抱,可身子沒來由地痠軟,彷彿又教他掐住腰間麻穴,心頭燥熱,使不上力氣。

“我打水幫你擦擦臉,你、你放開我。你在發燒呵……”

何止發燒?!他是既熱又冷,忽熱忽冷,直想抱住什麼,如何也不放。

“親親……”他虛弱地嘆了一聲,眼眸半合,側過臉親著她的香頰。“別離開我……”

“你——”帶弟發窘,小手撐住他的胸膛半推半就,無意間,那微突的觸感引起注意,悄悄拉開男子襟口,胸央上一道血痕刻劃,雖已收口,仍觸目驚心。一時間,思緒千絲萬縷,如海潮拍擊,她怔怔瞧著,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迷茫裡。

心何所向,情意斟酌,她該問誰去?

胸口沉沉,那一掌將他胸臆間的真氣擊潰。

他記得曾騎著一匹行將就木的老馬,在一條山道上揚聲高歌:姑娘回眸對我笑喂,那個眼睛黑溜溜喂——

他遇到一個姑娘,姑娘沒對他回眸輕笑,只清冷冷地嬌斥一句:找死嗎?

唉……遇上了這樣一個姑娘,他還能活嗎?

胸口沉沉。下意識,他深吸了口氣,想將那份負荷撥出,卻徒勞無功。

鼻頭有些發癢,他抬手欲去揉弄,卻覺掌心滑過一具凹凸有致的軀體,軟呼呼的,無比真實。他抱著誰?!忽地一怔,雙目陡然瞳大。

“帶弟……”喔,這是夢,絕對是夢。他用力合上眼,再用力睜開,往懷中瞧去,那姑娘還在,五官秀致分明,鼻息正輕輕撩著他的頸窩。

好半響,他動也不動,傻呼呼地看著她海棠春睡的臉容,胸口還泛著疼,他懶得理,就讓它去痛吧,痛死也甘願。

帶弟彷彿感受到灼熱不比尋常的注視,耳中原先徐緩的心跳亂了節奏,咚咚、咚咚、咚咚,像努力壓制,卻適得其反,而心音如鼓。

她睜開眼眸,好一會兒神智幽忽,尚沒反應身所何在,直到意識到身下溫熱的男性胸膛,她慢慢抬頭,與一對英銳的眼神相凝。

“啊——”緊聲一呼,下一瞬,帶弟已七手八腳由他的胸膛爬離,正襟危坐。

“帶弟,親親……你怎會到這兒來?你專程來瞧我嗎?你在我懷裡睡得像只綿羊兒,好可愛,我、我真歡喜……”說著,他勉強撐起上半身,目光深邃歡愉,須臾不離。

外頭天都沉了,不知是何時辰。

帶弟不敢置信自己竟待了這麼久,還在他懷中睡著。她是出來替阿爹取酒的,流連不回,未曾知會,爹、雲姨和姐妹們此時肯定急昏頭了,還道她又被劫走了。

“我才不是……不是我自己想來的,我、我要回去了。”她嘴硬地道,起身要走,一手卻讓他握在掌裡,他的體溫仍偏高,燒未盡退,兩人肌膚接觸的地方如電流竄過,帶弟心一促,整個人熱烘了起來。

“你躺下啦!我要回去了,放開啦!”很快瞥了他一眼,復又調開頭。

李游龍嘆息,竟乖乖放她自由。“你明明心軟了,特意來尋我,為什麼還要板著俏臉兒,笑也不對我笑一個?”

姑娘家臉皮恁薄,而他們之間自相遇便延生出太多摩擦,要帶弟向他承認自己確實心軟、確實為他擔憂,以她驕傲剛毅的性子,如何能得?!硬著頭皮也要否認到底。

“你以為我主動尋你來著?!少往臉上貼金了,誰教你……你不要臉地喊著我的名字,害旁人誤以為我和你有什麼牽扯,身為天下名捕的鷹爺才會親自相請,要我前來瞧你。他有恩於四誨,既已開口要求,我豈能推辭?”她喘著氣,僵硬地嚷著。“我才不會對一個無行浪子心軟,你是死、是活都不干我的事!”

唉,又狠狠捱了一刀,砍得他毫無招架之力。

李游龍不由得搖頭苦笑,撫著胸口低咳起來。他的親親溫柔待他,從不是出於自願,上一次是為卸除他的戒心,好逃離他身邊,這一回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