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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他已經感到,這次回來,已經和原來的事情軌跡有了不同。現在還是分歧的源頭,但是失之毫釐,謬以千里,點滴的變化都可能引起今後的鉅變。

現在召他,意味著什麼?特別是,傳召晚膳後起居室伺候。

往常召影衛,基本是在書房,而能到起居室的,除了貼身隨侍,就是主人的侍寵,正君都是很少去的,他自有單獨的院落,按規矩在其等候妻主。

十三心臟一陣發緊:他不是房裡人,怎麼會被要求去起居室?

可是沒有時間猶豫,他只能領命。

似乎首領也感到了這個命令的不同尋常,傳話過後,不解地打量了幾下他。最後還是吩咐:“你洗洗再過去伺候,衣服會讓人送來。”

首領冰冷的目光從來沒有感情,通知後就閃身不見了。但十三知道,如果他敢抗命,甚至流露出一絲不情願,就不是挨頓鞭子那麼簡單。

麻木地在浴桶中擦洗。十三深知這裡的女人如何評價自己:醜男。不但醜,還粗鄙,毫無男人味,他滿身的傷疤是為主人賣命得來的,但不會得到任何憐惜,只會引起厭惡,甚至是凌~虐~欲。

匆匆洗過,門外傳來輕輕地敲門聲。得到十三應允後,一個小侍童捧著衣服托盤進來,給他更衣。他顯然不是第一次,十分熟練地幫他穿戴起來,卻始終不多話,穿好就退了出去。

是啊,這個府裡的人都牢記著規矩。不懂得謹守本份的人都活不長,別說未及笄的小侍童不敢放肆笑鬧,就連最受寵的侍人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十三低頭看看自己,一件輕薄的白紗衣,內裡連褻衣都沒有,交衽處鬆散,只有條腰帶繫住,讓人根本沒有安全感。普通男兒,這樣穿羞也羞死了。

只有小倌能不顧忌,再有就是他們這些影衛?沒有羞恥心,只嚴格遵守命令的木頭人。

十三苦笑,如果不是見過異世生活,他此刻恐怕寧肯自盡也不願走出門吧。畢竟服侍主人是一回事,出門讓別人都看見是另一回事。

無論如何,也得先去看看五皇女到底想幹什麼。如果她真的想玩弄他,或者把他送人,能周旋就周旋,沒有餘地乾脆自盡。

十三又等了片刻,引路侍人來了,讓他欣喜的是還帶了件斗篷——看來他們還知道遮掩主子的東西。

跟著侍人的燈籠,十三默默走到五皇女的起居室,這裡已是內院,精心佈置的庭院,雕樑畫棟的房間,十三卻已無心讚歎。

侍人通報過後就示意他進去。十三進了門,快速瞥了一眼,就看到五皇女臨窗而立。以前沒有認真對比,現在看來,她比清微高的多,身板挺直,因為性情而臉部線條顯得更硬。

此時的五皇女,一身藍色暗花便袍,長髮散下來隨意束了一縷,別根溫潤剔透的翡翠簪。穿的隨便,那身不怒自威的尊貴氣派卻是依舊。

這氣場不止是因為五皇女天潢貴胄,還因為她是會武功的,而且自小得名師指導,天資出眾,隨著年歲增長必能大成,豈是十三他們走狠辣搏命的路數可比。

十三暗歎口氣,不敢多打量,進門就跪倒叩拜。

短暫的靜默,五皇女命他近前。十三不敢起身,膝行過去,依足規矩拜服在地。

他感到兩道灼人目光的注射,背上隱隱出了汗。審視過後,主人又命他起身,賜座。

如此反常更令十三警覺,這份客氣也許意味著更大的折磨。他怎會在御下甚嚴的主人面前坐下,那不是上趕著給自己安罪名嗎?

十三起身,恭謹地站著待命,眼神都沒亂瞟。就聽五皇女問道:“影十三,你最近可有什麼事情隱瞞?”

十三一驚,難道他的反常已經被發現了?其實他被暗中監視而不自知?如果主人這麼問,已經是對他有所懷疑,那面臨的該是什麼?他又能說什麼?

說什麼都無法取信,也不願說出他想珍藏在心中的記憶。

十三猛然跪下:“下奴不敢!”掌心都滲出了汗珠。 回應他的卻是沉默,十三在這沉默中更加難安。

五皇女終於說:“隨便問問,不用緊張,起來吧。”

那聲音中,卻似乎暗藏失望。他敏銳地捕捉到了,很想再看看她的面色證實,卻又不敢。五皇女的功夫紮實,他私自窺視的行為很可能被發現,又是大不敬之罪。

“最近身體如何?”淡淡的話音從前方傳來。

“啟稟主人,下奴無礙。”為什麼問這個?難道是掂量他還能不能當刀用?

不知是他恭敬的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