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茵急忙上前來,扶著耿氏重又躺下了,細心給她蓋好被子。
看著耿氏絕望的眼神,那通紅的雙眼、開裂的嘴唇,也不知哭了多久了。晴鳶自己也是三個孩子的母親,自然可以體會到一個母親失去孩子的時候會是怎樣的撕心裂肺,不由暗歎了口氣,勸慰道:“耿妹妹,雖然誰也不想發生這種事情,但既然已經發生了,你也要節哀順便才是。孩子沒有了以後還可以再生,人若是沒了就什麼都沒了,你要保重自己。至於這次的事情,我剛回來也不知什麼來龍去脈,只是聽人道聽途說了一些,倒是不便給你任何答覆。不過我自會徹查此事,若是單純的事故也就罷了,但若有人故意陷害,傷害貝勒爺的親生骨肉那就是罪不可恕,我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耿氏所求的不過就是這麼一句話罷了。她也知道事情至此已經沒什麼好說的,孩子沒有了就是沒有了,再哭也不會回來,現在她唯一想做的就是將那個害了她的孩子的人碎屍萬段
有了晴鳶的保證,一直強撐著精神等她來的耿氏就再也撐不住,沉沉睡了過去。晴鳶站在她的床前,沉吟良久,然後才慢慢走了出去。
出來一看,李氏她們竟然都還在,她不由疲憊地擺了擺手道:“鬧了這麼久,大家也都累了,各自散了吧。今兒個的事情是一定要徹查的,不過這會兒耿妹妹正睡著,倒也不好有什麼太大的動作。各位妹妹回去休息吧,只是還請務必好好兒待在自己院子裡,如今這種敏感時刻,可別因為什麼而節外生枝才是,事情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聽了這番話,李氏等人的面色不由又蒼白了幾分,卻是不敢違抗晴鳶的命令,只得一個個躬身行禮,然後鬱郁地退了出去。
晴鳶鬆了口氣,疲憊地揉了揉額角,扶著秋玲的手就往外走去。
秋玲看著她同樣蒼白的臉色,不由心頭揪緊。那些妾室們也實在太放肆了在這種關頭鬧出這種事情來,讓主子不得安寧,萬一肚子裡的小主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誰來負責?
她不禁輕聲說道:“主子,耿格格的事情您還是別多管了,自個兒的身子要緊。您再過兩個多月就要臨盆了,這個時候可不能多生事端啊”
晴鳶疲憊地笑了笑,略帶譏嘲地說道:“其實這事兒也沒什麼蹊蹺可言,不過是冤冤相報罷了。當初怎麼做下的孽,這會兒就要怎麼來償還,所謂報應不爽,就是這麼回事兒了。這事兒本沒有什麼好查的,查來查去不過也就是那麼回事兒,還是等貝勒爺來拿主意得了,我是懶得去趟這趟渾水的。”
秋玲不禁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對這後院中的你死我活再次感到深深的忌憚。不過晴鳶說她不會親自出手,這倒是遂了她的心意,當下便又心滿意足地笑起來,說道:“正是呢如今主子只要照顧好您肚子裡的小主子就行了,其他的不必多想。”
晴鳶微微一笑,回到正院兒裡,便徑自上床睡了過去。這一天又是德妃又是耿氏的,她應付得也實在辛苦,有些精力透支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唇邊傳來酥酥麻麻的感覺,似乎有另外一股氣息侵襲過來,她猛地一個激靈,驀地睜開了眼睛。
一張略顯疲憊的俊臉在她眼前放大,而那俊臉的主人正在輕輕啄吻著她的嘴唇,難怪會有酥酥麻麻的感覺。
她愣了一下,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低啞地叫了一聲:“爺。”
“你醒了?可有什麼地方覺得不妥?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胤禛整個人都籠罩在她的上空,一開口就是一連串問話,關切之情溢於言表,雙眼中透出濃濃的憂慮。
她微微一笑,說道:“妾身一切都好,貝勒爺不必擔心。”
胤禛嘆了口氣,又似乎是鬆了口氣,坐起身來,輕柔地將她抱在懷中,讓她靠在他的胸前。
她不由微愣,看著他有些不解。
今兒個的他似乎有些反常,以前她若是睡下了,為了不影響到她和孩子,他一般是不會動她的,但現在卻將她抱了起來……是不是朝廷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他不說,她便也不問,只靜靜靠在他胸前,聆聽著他的心跳,慢慢地,又有些昏昏欲睡了。
良久,就在她又快要睡著的時候,才聽到他恍恍惚惚的聲音彷彿從雲端飄來,說道:“明兒個開始,你就去圓明園住可好?”
她一驚,頓時瞌睡醒了,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問道:“爺,怎麼回事?”
他嘆了口氣,輕撫著她吹彈可破的臉頰,眼神深邃,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方才我去看過耿氏了。”他沒頭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