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氣既不擴散,也不上揚,彷彿變成了一根細細的絲帶,被拉扯著,彎彎曲曲的,往一個方向飄去。
突然,那縷煙線像是受了什麼吸力,猛地下墜,往地下竄去,轉眼間,被吸進了雜草叢生地面。
這副景象,若非親眼所見,實在令人難以相信。
就在我們瞠目結舌的時候,小鬱知迅速伸出兩根手指,夾住香頭一折,啪的一聲輕響,香頭斷了,掉在地上,小鬱知伸出腳,把香頭蹍滅。
這一套動作,做得又快又流暢,沒一絲拖泥帶水。陳偉看得呆了,忍不住小聲驚呼:“哇,帥!”
小鬱知指指吸入煙氣的地方,說:“應該就是這裡了。”
我也呆了,握著鐵鍬愣住不動,小鬱知扯了扯我,說:“快去挖呀!”
“哦哦,好。”我這才反應過來,走到煙氣下墜的位置,開始挖了起來。
我有點緊張,雖然在大白天,人不少,小鬱知也在,但還是抑制不住緊張。
我把鐵鍬插進地面,小心翼翼地蹬鍬,剷起了半鍬土。挖了快十分鐘,才挖出一個淺淺的坑。
陳偉忍不住,對我說:“莫宇,你那麼小心幹什麼,用力挖啊!”
我說:“萬一挖壞了下面的……不好吧?”
我有點擔心,萬一用力過度,鏟壞了下面的女屍,會不會招來麻煩?我看看小鬱知,他做個了個用力挖的手勢,說:“沒事,挖吧!”
我放心了,大力揮舞著鐵鍬,狠挖起來。
天很熱,不一會,我就大汗淋漓了,那女屍應該埋得很深,我挖了快半米,還是沒見屍體。
“好累!”我直起腰,擦了把汗。
陳偉從我手裡接過鐵鍬,繼續挖了起來,到底他力氣足一點兒,沒一會,陳偉就把那半米的坑挖深到近一米了。
一股腐臭味突然在空氣漫延開來。陳偉屏住呼吸,又揮了幾鏟,那股臭味越來越濃烈了,除了小鬱知,我們都不約而同地捂著了鼻嘴。
嚓地一聲,陳偉再次把鐵鍬鏟入了土中,然後他停住了,他扶住鍬把,抬起頭,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他急促地喘著氣,壓著嗓子對我們說:“挖到了。”
我心頭一陣亂蹦,連忙扭過頭,問小鬱知:“現在怎麼辦?是把她挖出來還是報警?”
小鬱知說先不急報警,但也不用再挖了,他蹲下身,從布包裡拿出一把黃香,繞著土坑插了一圈,讓我們把黃香全部點燃,接著他從吳警官手中拿過黑傘,撐開,又塞回吳警官手裡,讓吳警官拿著。
我們在一旁看著,既緊張又疑問重重,陳偉忍不住問:“小傢伙,這是做什麼呢?”
小鬱知蹲在地下,在包裡翻找了半天,頭也不抬地答道:“鎖魂。”
我嚇一跳,問:“鎖誰的啊?”
小鬱知說:“王豔的。”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這鎖魂應該是為了避免王豔的魂給跑了,可是那女鬼也在啊,不會鎖錯了或者都鎖了吧?
我正要問,陳偉先開口了:“那不會鎖錯了吧?”
小鬱知沒說話,從包裡翻出一卷紅線,他一手拿住紅線,一邊示意吳警官把傘放低,接著他把紅線密密麻麻地纏在傘內的支架上,像織了一張網,纏好紅線後,他留了一截老長的線,拖到地上。
做好這些後,小鬱知喘了口氣,抬頭看了看天,問:“現在幾點了?”
我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說:“快十一點了,差十二分鐘。”
小鬱知點點頭,說:“那就先等等,到十一點的時候再說。”說完,小傢伙就往樹下一坐,氣定神閒。
我們幾個面面相覷,搞不清這小傢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我忍不住了,問道:“小傢伙,會不會鎖錯魂啊,那個還有,幹嘛等到十一點啊,不是說要晚上十一點麼?”
小鬱知笑了笑,讓我不用擔心這個,魂肯定鎖不錯,那女人的屍體在這,她肯定不會往傘裡跑,這個是要鎖王豔的,至於為什麼要到十一點。
因為中午十一點到十二點這段時間是午時,這個時候陽氣最旺,這時候把魂引出,她也不敢往別處跑,只敢朝陰氣重的地方鑽。
那把被紅線纏繞的黑傘,看著雖然不起眼,但卻是一個陰氣極重的方陣,等王豔的魂魄一進去,把傘一收,這魂就鎖在了傘裡,在二十個小時之內,什麼東西也別想把魂給帶走。
原來如此,我們恍然大悟,陳偉又指指那圈徐徐燃燒的黃香,問:“那這些香做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