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原本這時間就不太清楚,反正都是瞎弄的,就先埋著吧,過些日子再挖出來按著小鬱知的辦法驗一驗,如果成了就謝天謝地,不成就再埋回去。
晚上回到房間之後,我看到褲子有些髒,就換了一條,把髒的褲子丟在水桶前,習慣性的掏了掏口袋。
我摸到一個硬邦邦的小東西,摸出來一看,原來是那個從鏈子上卸下來的十字架,我順手就把十字架扔進了垃圾袋,可是想了一下又撿起來放進抽屜,說不定有人喜歡呢,我這樣想。
洗完澡,我上了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最近我心事雖然有些多,但是睡眠卻出奇的好,連夢都不做,一覺睡到天亮,自己想了想,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但是今晚,我卻在半夜突然醒過來,當然不是無緣無故的,我是被一陣敲門聲給驚醒了。
咚咚咚……
咚咚咚……
“誰啊?”我摸索著開啟臺燈,兩眼迷離的問道。
門外的人沒有回應,只是繼續敲門,他敲得不算太重,但是在靜謐的夜晚,這聲音聽起來也是有些鬧心。
我看了看床頭的鬧鐘,十二點了,這個時間段,除了小鬱知和陳偉,還有誰會來煩我。
我想了想陳偉的可能性大一點,這傢伙說不定又是做什麼噩夢了,非要找我起來跟他聊個天。
我翻下床,走到門口,那敲門的聲音仍然在不屈不撓的咚咚響著。
“來了來了,大晚上的怎麼回事,真的煩……”我罵罵咧咧的開啟電燈,拉開門,當看清楚眼前站著的人時,我愣住了,“包軍?”
我沒法不愣,包軍這傢伙怎麼會半夜三更跑過來找我,這傢伙不是說晚上上夜班麼,怎麼會在這裡?
“包軍,你怎麼……”話到嘴邊,我說不出來了,我看見,包軍那永遠洗不乾淨的脖子上面,正掛著那根我埋在殯儀館老鼠下的鏈子。
他穿著一件白色的背心,那根從土裡刨出來的銀鏈子,似乎被洗乾淨並且拋了光,看上去無比嶄新,掛在他黑乎乎的脖子上,在燈光的映照下,翻出森白而又詭異的光芒。
我驚呆了!這鏈子!難道是埋鏈子的時候被包軍偷偷看到了?
可就算是看到了,他為什麼要戴在脖子上,半夜三更來找我,是要告訴我他沒有偷鏈子嗎?
來不及多想,包軍似笑非笑的對著我點了點頭,這表情古怪極了,我看著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包軍緩緩地伸出手,像是想要推開擋在門口的我,我嚇了一跳,趕緊閃開。
他搖晃著走進屋子裡,當他經過我的時候,我從他的身上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腐臭的血腥味。
從他的背後,我沒有看到他裸露的面板上有任何的傷痕,他的衣服上,也看不出有一絲血跡。
“包軍?”我小聲的喊了一句,聲音像是蚊子叫一樣,幾乎連我自己都聽不清。
他沒有回頭,徑直朝著書桌走去,他的身體看起來十分的僵硬,一點兒都不靈活,像是中風初愈的兵刃,緩慢的搖搖晃晃的,一步一步走到書桌面前。
他在書桌前面站了好一會兒,像是在桌面上搜尋什麼東西,忽然他拉開了一個抽屜,翻找著,從裡面拿出了一樣東西。
他的身體擋住了我的視線,我只能看見他的動作,卻看不到他手裡拿著的物品。
我站在門口,大氣不敢出,只覺得被嚇壞了,門是開啟著的,我握著門把手心驚肉跳。
我看到包軍把雙手繞到脖子後方,把項鍊取下,他低著頭,不知在擺弄什麼,一會,他又重新戴上了項鍊。
忽然他轉過身,我身體猛地一震,幾乎奪門而竄,我鬆開門把,退到門外。一有不對勁,我可以拔腿就跑。
包軍看著我,我驚詫地發現,他居然把我丟進抽屜裡的十字架翻了出來,重新掛在了項鍊上。
他嘴唇嚅動了幾下,卻沒有發出聲音,我不自禁地伸伸脖子,問“啊?你說什麼?”他臉上閃過一絲笑意,陰慘慘的,我感到頭皮都要炸了。牽線木偶般的,他動了動,接著他抬起腿,向我走來。
我不敢繼續逗留,飛快的跑了出去,躲在不遠處綠化帶的一棵大樹後面。
幾分鐘之後,我看見包軍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他沒有注意到樹後的我,或者說他根本不在意,他穿過小道,走出住宿區,走到大院裡。
我躡手躡腳的跟了上去,他走的還是那麼搖搖晃晃,但是步伐卻是明顯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