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老人苦了一輩子,從年輕時候兩人便互相扶持一直走到現在,李大媽哪有那麼容易就願意放棄自己老伴的性命。
現在想來心中更是苦澀,只恨自己能看清一切,卻又不能為他們做哪怕一點點事情。
摸了摸脖間掛著的玉墜,竟有些怕死,這條命說什麼也得為他們好好活下去。
一直等到老爸將李大媽和她老伴後事處理好,他們的兒子才從城裡回來,假惺惺的在自己爹孃墳前哭了一陣,又急匆匆的坐上最後一班車回到了城裡,一晚都不願意多逗留。
我在一旁看的只覺得可氣,李大媽他們這樣淳樸的人,竟然養了這樣一個沒心沒肺的白眼狼。
“別人的家事,別多過問。”幾次我都有些忍不住,想讓這白眼狼好好想想自己爹孃怎麼省吃儉用把他養大,都被老爸給攔了下來。
這時候我也沒什麼多餘的功夫想別人,這新年過完,我便又要回學校了。
按老爸說的,我這到底有什麼問題還說不清楚,這一去到底是福是禍誰也說不準,想著考上個大學也不容易,不能荒廢了學業。
我一邊感嘆著自己真是老爸親生兒子,一邊有些怨念的收拾著行李,回到學校怕是又要擔心會不會掛科,枯燥的學習生活自然是沒有在家閒著這般滋潤。
光是想到幾個教授那一臉正氣絲毫不講私情的樣子,我就有些頭疼,心中更是對上個學期結課考試只拿到五十九分的幾個同學,有些同情,也不知他們上輩子是不是刨了人家的祖墳,這輩子才遭受這樣的對待。
心中就算是百般不樂意,看著老爸一點兒也沒有留我在家裡避難的意思,我也只能選擇捲鋪蓋走人。
臨走之前才想起車票沒準備,剛想對老爸說,就看到他從隨身的口袋裡掏出一張車票:“別擔心兒子,老爸都給你準備好了,你就放心去學校吧,家裡有你老爸照顧著,不會有事的。”
我當場感動的留下兩行熱淚,就差給老爸跪下了。看來這次是想走也得走,不想走也得走了。
帶著大包小包的好不容易擠上了出山的最後一班長途車,我心中想著李大媽家那白眼狼也是坐這一趟車離開的,心中不免又是一陣噁心。
感嘆了一下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沒良心的人,就隨著有些破舊的大巴,搖晃著出了村子。
透過車窗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色慢慢地向後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山外更加繁華的建築。
路過一個車站,我還看見一個穿著道士服,約莫十一二歲的孩子,不禁覺得有些好笑,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樣打扮的人,真是奇怪。
從村子到大學所在的城裡,有整整一晚的路程,上學這幾年也習慣了這樣艱辛的旅程,也不知道還要過多久,才能有動車什麼的把村子和城市相通。
亂七八糟的事情想了一堆,天漸漸的黑了下來,我就隨著大巴的晃動,進入了夢鄉。
人有時候真是奇怪的動物,在家舒服的床上睡不安穩,在這樣搖晃的車上,卻又睡的比什麼時候都要熟。
我們這小村子出山連個有臥鋪的大巴都沒有,坐在車上睡覺簡直是對一個人頸椎的考驗,偏偏這樣,我的腦袋隨著車子搖晃,還硬是睡了個飽。
醒過來的時候,總覺得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睜眼從車窗向外看,天才微微泛白,距離日出還有些時辰。
車上的人也都還在熟睡著,想起從前,每次坐這班車的時候,基本是要等到車到站了,司機來叫我,我才會醒過來,這次也不知道怎麼了,明明已經睡夠了,車上還沒什麼人醒過來。
之所以說是沒有什麼人醒過來,是因為我看到距離我不遠的地方,一個頭發花白的老爺爺,正攔著一個小姑娘,不讓她在車上到處亂跑。
這小姑娘穿著一身粉色的泡泡裙,馬尾上扎著一朵淡粉色的蝴蝶結,讓人的心都被她可愛的樣子萌化了。
小姑娘有些不安分的想要去玩,爺爺似乎擔心吵著別人,小心的攔著小姑娘,又擔心弄出什麼大的動靜吵醒了身邊的人。
那小姑娘見我醒著,朝我這兒看了看,頭髮花白的爺爺似乎好氣小姑娘在看什麼,也朝我這兒看了看,沒成想這一不注意,小姑娘就掙脫了他的手,竄了出去。
那小姑娘從爺爺手中掙脫,就徑直朝我這個方向跑了過來,我看她這樣大的動靜,還真有些擔心她會把周圍的人給吵醒。
抬頭看了看周圍人都還在熟睡,並沒有醒過來的跡象,我也稍微放心了些,看著面前的小姑娘,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