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一陣,陳偉完全沒有反應,杵在原地像雕塑。
距離有點遠,電筒光無法直接照在他身上,我們只能看見一個一動不動的黑影。
“我就說吧。”我低聲叫道,“陳偉被迷住了。”
“走走走,趕緊上去!”吳警官趕忙說。
“好像不是陳偉啊。”在距離人影大概十幾米的地方,走在前面的吳警官停了下來。
眼前那個人的確不是陳偉,他背對著我們,個頭很矮,穿著一身黑色的古里古怪的西服,從背影看,感覺像個七、八歲的小孩。
“這個……是人?”吳警官看著那人有些奇怪的問我。
“你說呢?”我看了看他說道。
“我看不像。”吳警官搖了搖頭說道。
“當然不像,這個時候,正常人會在這裡出現麼?還是個小孩。”我白了他一眼。
“我不是說這個原因,我是說感覺,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個人看著感覺……感覺好彆扭。”吳警官說道。
“哪裡彆扭?”我疑惑的問道。
“說不上來。”吳警官摸了摸下巴說道。
我們嘀咕的這段時間,那個小孩一直沒有轉過身,甚至連肩膀都沒有晃動一下,我們也不敢有貿然的舉動。
“怎麼辦?是走是留?”吳警官問。
“要不走近點看看?”我說。
“你打頭。”吳警官推了我一把。
“為什麼是我?”我有點兒不太高興。
“你有佛祖保佑嘛。”吳警官指指我胸前掛著的佛珠。
“這個……”我低頭看了一眼佛珠,說,“我覺得吧,我也不是佛教徒,這個臨時抱佛腳……”
吳警官打斷我說:“佛的氣量哪有這麼小?你放心,臨時抱也會保佑你的。”
我不情不願又向前挪動了幾米,這時天空西南方忽然出現一道閃電,光芒強烈幾近刺眼,如同一個巨大的閃光燈在夜空中猛地一閃,旋即雷聲炸起,轟隆一聲巨響,震耳欲聾,地動山搖,剎那間我以為墳山被雷劈成了兩半。
“好凶的雷。”吳警官縮著脖子說,我正要接話,忽然聽見前方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還以為是有野貓野狗什麼的,扭頭一看才發現聲音來源——是那個小孩,他的頭在動,像玩偶一樣在向後轉,那種乾澀的類似於摺紙的聲音就是他轉動脖子時發出來的聲響。
小孩在身體完全沒有動彈的前提下把腦袋結結實實地轉了180度,換言之,就是他把腦袋前後轉了個向,在看見他的臉後,吳警官夢囈似的說了聲:“他……”接著就沒了下文,他是被嚇呆了,我也一樣,大腦足足短路了有一分鐘之久。
小孩那張臉,根本就是畫上去的一張臉,眼前這個詭異的小孩,根本就是一個——“紙人。”我聽見聲音不由自主地從嘴裡溜了出來,像從一口乾涸的井裡擠出來似的,與此同時,似乎有什麼東西從我身上掉落了,接二連三,骨碌碌滾了一地,接著我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蹦起來,還佐以一聲怪叫,不知道當時吳警官對這聲怪叫感想如何,反正我已經被嚇到魂飛魄散,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屁滾尿流滾下山去。
接下來就是沒頭沒腦地奔跑,兩眼一抹黑,耳畔盡是呼呼的風聲,我們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下了山。
匪夷所思的是,這一路跑下來,居然連個踉蹌都沒打,比在百米跑道上跑得還要順暢,想人的潛力真是非同小可,所謂草上飛,大概就是這樣練就的。
“他媽的,剛才嚇死我了!”我臉色煞白,雙手插腰不停地喘氣,脖子上的佛珠已經斷掉,珠子一顆不剩,只剩下一根繩子輕飄飄的掛在脖子上,剛才一路衝下山,繩子居然沒飛掉,我脖子的引力還真是非同小可。
“原來剛才是這個斷了。”吳警官看著垂在我胸口的繩梢說。
“你怎麼把這個拉斷了?”吳警官問我,他覺得是我當時過分緊張,自己把佛珠扯斷了。
“沒啊!”我瞪大眼,低頭看看胸前,又抬起頭,“莫名其妙自己斷了。”
吳警官笑了一聲,說:“我還以為是你嚇得把珠子給拽掉了。”
“我沒事拽這個幹嘛!”我點了支菸,“我就說吧,這大晚上上墳山,保準沒好事,誰能告訴那個紙人是什麼來頭?”
“大概是今天誰上墳帶來的吧。”吳警官說。
“那怎麼沒燒掉?”我很不解。
“要不你再上去問問它。”吳警官說。
“拉倒吧。”我拉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