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們家,也不必跟其他人來往過多。同樣守林的其他幾家軍戶,都是實誠人,只要你們謹慎些,自然不必擔心會走漏了風聲。”
沈儒平吞了吞口水:“我……只是軍餘的身份麼?當初我在東莞的時候,也做過正軍,後來……才……胡四海連正經軍籍都沒有,怎麼他反倒成了正軍?他那身子……去做正軍,萬一跟別計程車兵相處時露了痕跡,豈不糟糕?”
章放揮揮手:“此事你不必擔心。你的手都廢了,做了正軍也無法服眾,反而招人非議,還不如做個軍餘,領個閒差,老老實實討生活。至於胡四海,他原是二十四衙門兵仗局出身,有一手修理兵械的本事,當初就是衝這一點,江千戶才會大力將他招來的,你們幾個也是以胡四海親戚的身份順道被調過來,原是沾了他的光呢。他在這裡的千戶所,也不用幹別的,只需每月檢修一次兵械就行,至於操練,只需上交二百錢,就能免了。人才難得,江千戶不會反對的。”
被個太監給比了下去,沈儒平心裡無比鬱悶。他本來還以為自己到了德慶能過得好些,沒想到仍舊要做個軍餘。
“好了,事情都說清楚了,趁如今天色還早,你們先到所裡給你們安排的住處去安頓下來吧。”章寂站起身,“這個年且安心過,年後你就要開始上差了,用點兒心,別出紕漏。這回你們能脫身過來,我已是託了大關係,把這張老臉都捨出去了。你們要是出點事,我也沒辦法再兜住。你好自為之吧”說罷轉身進了屋間。
章放清了清嗓子:“走吧,我帶你們去住的地方,離這兒有點遠,若再不出發,一會兒天黑了路就不好走了。”
沈儒平詫異地睜大了眼:“難道……不是住在這裡麼?”他馬上就發現自己話裡的歧義,連忙更正:“我的意思是,難道我們不是住在這村子裡?”
章敞斜眼看他:“本來嘛,林場看守都是住在這一帶的,除了鎮外那幾戶,其餘都在村子裡。但咱們都是所裡分派的房屋,此時村裡也沒有空房了,總不能叫你們睡大街,正好鄰村有幾間空屋,其中有個小院,有三間房,足夠你們一家子住了,百戶大人就把你們分派到了那裡。放心,都是在象牙山腳下,隨時都能上山。”
這事完全出乎沈儒平意料之外,他有些措手不及:“離這裡很遠麼?那……太孫殿下……”
“叫至哥兒”章放猛地回頭看他,“要不你叫安哥兒也行,雖說他頂了你兒子的身份,但他畢竟不是你兒子如今他跟胡四海在一起,過得很好,也很安全,為了他的安危著想,你最好不要擅自找上門,免得給他帶去危險”
沈儒平有些不忿地道:“我怎會給他帶去危險?過去三年他都是跟我們家一起過的,還不是好好的麼?”
章敞冷笑道:“好好的?是啊,好好的,可憐金枝玉葉,到了你們家,居然還要幹侍候人的活,這種事我們家可做不出來沈大哥,你就死心了吧,從前我們不知道便罷了,既然知道了,就絕不會讓侄兒繼續受委屈”
沈儒平不服氣地道:“我們幾時委屈他了?從來沒叫他幹過活也就是你們嫂子病了,他出於孝心才在床前侍疾罷了,這是他知禮處,怎的就成了受委屈?再說了,那也不是我們家的人叫他乾的呀?”
“這話真該叫大嫂聽一聽。”章放拎著沈儒平的領子就往外拖,“什麼叫孝心?我竟不知大嫂幾時成了他的娘你說這話也不知害臊”
沈儒平哪裡敵得過他的力氣?被揪著出了院子,迎上女兒驚愕的神色,前者只覺得又羞又氣:“快放手還不快放手?”
章放鬆了手,大聲喊道:“沈家弟妹,差不多就行了,我們家的人自有我們家的人去照顧,你趕緊收拾收拾到自個兒的下處去吧”
杜氏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問沈儒平:“怎麼回事?相公,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沈儒平一時啞然,明鸞卻歡樂地幫他開口:“去鄰近的布村,你們的房子在那兒,離這裡有幾里路呢,趁天色還早趕緊過去,還來得及做飯”
杜氏急了:“相公,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頓了頓,偷偷瞧章家人一眼,湊近了沈儒平身邊壓低聲音,“你不是說我們要與他們同住一地的麼?又說住得近了彼此也好照應……”
沈儒平無言以對,章放卻已經叫周姨娘拿斗笠與斗篷來了:“看天色,可能要下雨,我帶上這個也好以防萬一。你們可帶了傘?玉茵給他們弄兩把油紙傘。”
周姨娘應了,拿了兩把傘過來,又捎上兩個大竹籃:“這裡裝了些米麵肉菜,還有油鹽,鋪蓋你們帶著有,燈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