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主張,心裡想的是什麼?你以為我們為了自保會任由太孫遇險麼?還是覺得我們夫妻年老無能,你幾個小叔不堪大用,不如你懂事,不如你忠心,更不如你聰明?”
沈氏無地自容,不停地磕頭:“媳婦兒絕對沒有這樣的想法,父親這話太重了,叫媳婦如何受得起?”
章寂長長地吁了口氣:“你既知道自己錯了,就好好想想自己都做錯了什麼別真當世上就只有你一個好人,別人都是鐵石心腸。所謂忠孝,可不是看你嘴上說得如何好聽,而是看你如何做的。看在你兩個孩子面上,此事就到此為止,往後不許你再自作主張,給我切記”
沈氏流著淚連聲應下,又磕了幾個頭,眼見章寂不耐煩了,方才起身退下。轉過頭看到屋裡眾人都在瞧著自己,想必方才的情形都落入他們眼中了,沈氏不由得漲紅了臉。但一想到公公雖訓斥了自己,卻沒有將事情公開的打算,顯然是給自己留了臉面,又覺得慶幸。她躲開眾人的目光,一低頭便走了出去。
門外,明鸞正跟洗硯說話。先前洗硯請了一位大夫過來給沈君安看診,也順道給文驥瞧了瞧,據說沒有大礙,只是身體弱些,又在獄中染了風寒。因文驥自小嬌養,受不得苦,病就好得慢些。如今跟著洗硯來的陳家婆子已經按方子抓好了藥,熬完了送到文驥手裡,看著他喝了下去,但效果如何還要再等等看。
明鸞便對洗硯說:“家裡還有好幾個小弟小妹呢,其他大人的身體也都不算好,路上若是吃了太多苦頭,也不知道要病幾個,但我們未必每到一個地方都能停下來休息,請大夫也未必象現在這麼方便,煩請洗硯大哥多買些成藥帶著,以備萬一。”
洗硯笑道:“表姑娘小小年紀,想得卻極周到。我們爺和奶奶原就吩咐我帶了好幾種藥丸,有治風寒的,有治水土不服的,也有治腸胃不順的,還有預防萬一備的金創藥與乾淨的白布條。想著天氣已經轉涼了,消暑的藥應該用不上,越往北去越冷,另有幾瓶子驅風暖身的藥酒。因怕東西帶得多了不便宜,我們奶奶還特地多給了我銀子,讓我到了北邊後再置辦皮子做冬衣呢。表姑娘儘管放心。”
明鸞聽到他準備得這麼周全,心裡對五舅舅陳宏夫妻二人更添了幾分好感,便笑道:“五舅舅五舅母真好,什麼都想到了,會不會太破費?”
“表姑娘就放心吧,不過是一點銀子罷了。以咱們陳家的家底,這點不算什麼。您若還有吩咐,或是想要什麼吃的、玩的,也只管吩咐我。表姑娘小小年紀,正是愛玩的時候,既不是犯人,也無須顧忌太多。”洗硯壓低了聲音,“若是姑奶奶有什麼想要的,卻又怕旁人說閒話,也可以悄悄兒告訴我,我悄悄兒去置辦了,不必驚動旁人。”
明鸞眨眨眼,笑了。洗硯有眼色,但她也不好意思太過勞煩他,想了想,便道:“你準備得這麼周全,我也沒啥想要的了,不過……常用的藥丸雖有,但如果等到人生了病再吃藥來治,就有些遲了,還不如先增強體質,避免生病比較好。有沒有什麼簡單好用的藥茶方子?比如秋天裡喝了可以去燥、潤肺、驅寒的,又比如勞累一天後喝了可以睡得好些,驅除疲勞的,又或是多喝了可以強身健體的,在藥材齊全方便好找的地方先配好了,一包包的,到了地方只要能做飯就能熬了每人喝一碗。唔……如果有防瘴氣的就更好了。”
洗硯原本還聽得眉飛色舞的,連連點頭,聽到最後一句,便有些不解:“又不是往南邊的深山老林去,備防瘴氣的藥茶做什麼?”
“以備萬一也好。”明鸞想起那幾個官差私下議論的話,“就算沒用,也費不了幾個錢。我記得那種方子需要的藥材都是很便宜的。”
“這個容易,不拘哪裡,尋個有些名氣的大夫,開幾個方子配了藥來,一包包分好了,隨時可以熬了喝,比配成藥還要便宜些。”洗硯想了想,“其實先前請的那位大夫就不錯,又不是什麼疑難雜症,一會兒我去找他問一聲吧。”
明鸞笑了,謝道:“辛苦你了,如果不是有你在,我們一家人還不知該怎麼辦呢。你這麼能幹,難怪五舅舅會派了你來。”
洗硯眼中閃過一絲自得,但馬上又掩住了喜色:“可不敢受表姑孃的誇獎……”頓了頓,收了笑意,恭敬地拱了拱手:“章大*奶,有什麼吩咐麼?”
明鸞回頭一看,見是沈氏走了過來,臉色略沉了沉,因懷疑她又來為難洗硯,要他另請大夫為沈君安看診,便給洗硯使了個眼色:“方才說的,你要快一點去辦,我們可能很快就要起程了。”
洗硯會意地眨眨眼,恭敬應道:“表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