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柳太太才會老是叫你過去,是想相媳婦呢?”
玉翟咬咬唇,低頭道:“我在柳家從沒見過那人……柳太太也從沒提起過他,頂多是閒談間提到她兒子功課好,又得了先生誇獎罷了。倒是柳家小姐,我曾見過兩次……”說到這裡,她頓了頓,臉先紅了。她想起那回在街上遇見柳璋兄妹倆的情形,那時候她不知道那女孩兒是柳璋的妹妹,還傷心過一場呢,如今看來,卻是庸人自擾了。
紅完臉,她才繼續道:“柳姑娘模樣兒與她哥哥頗為肖似,卻是個無法無天的性子,見了我,不說在客人面前收斂些,竟當我是木頭人一般,只顧著與她母親說話,她母親略說她幾句,她脾氣上來,摔手就走,倒叫我尷尬得緊。我瞧柳太太對這個女兒也頗為頭疼,跟我說了不少擔心抱怨的話,話裡話外,都在勸我多去他們家做客,多跟她女兒相處。因此我想……柳太太大概是想讓我去給她女兒做伴吧?”
明鸞睜大了眼:“給她女兒做伴?怎麼個做伴法?”
玉翟遲疑了一下:“她倒是沒有明說,只不過她身邊的婆子曾露過口風,似乎是想要我住到柳家去,時時陪著柳姑娘讀書學針線,好引導她變得嫻雅穩重些。我聽那婆子說,柳姑娘自小是在祖母身邊養大的,被寵壞了,如今再不改,日後就沒法說親了,因此柳太太十分著急,總盼著能有人幫她把女兒的性子導正,這人需得是能長久陪在她女兒身邊潛移默化的,既要知書識字,針線規矩也要好,還要與她女兒相處得來,最好是清白讀書人家出身。為此挑了許久,挑中了兩個城裡秀才家的女兒,結果沒兩天就被柳姑娘趕回家去了。柳太太沒法,只得繼續挑人。她家婆子試探過我,只是……我又不是她家奴婢,沒事住到她家幹什麼?因此就沒應聲。”
明鸞聽著,就想起自己那次去柳家的經歷,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次我去找柳同知,柳太太還特地叫我去說了半天閒話。原來是為了這個目的她大概覺得我不夠知書達禮,就改找上你了吧?”
玉翟抿抿嘴,道:“我們家本不是讀書人家,又是流放來的罪人,眼下還是軍戶,她怎會看中了我們姐妹?這倒罷了,如今父親有了官職,雖說只是小小總旗,也比不得平頭百姓,若她只是讓我們偶爾與柳姑娘見個面,交交朋友,倒也沒什麼,可住到她家去日夜相伴……柳家還有兒子呢,傳到外頭,豈有不叫人說閒話的?況且做她女兒的伴當,跟侍女似的,總叫人覺得我們家好象低柳家一等……”這一點讓她尤其難以接受。
明鸞拍拍她的肩膀:“既然是這樣,那還有什麼好說的?直接回絕就是了。我們家又沒打算接他家的針線活掙錢。”
玉翟白了她一眼:“你說得輕巧,柳大人對我們家一向不錯,柳太太沒有明說,只讓婆子來試探,我就不好明著回絕,總不能巴巴兒地湊上去說:您別再找我做針線了,我不想跟你女兒做伴——那不是自找沒臉麼?”
明鸞笑說:“這有什麼?她沒有明說,你也沒必要明著拒絕。明兒到了柳家,你只管跟柳太太說二伯父要出征安南的事,再透個口風,說二伯父要升六品百戶了。州同也是六品官,雖然同級官員相比,文官地位比武官要高,但柳太太再蠢也不會叫個六品武官的千金給她閨女做丫環。”
玉翟聞言先是一喜,繼而又遲疑:“這樣……會不會得罪了她?她雖沒有明言,但一再派了婆子來試探我,已經等於是給我遞了話了。我先前沒推辭,如今父親一升官就拒絕了她……她會不會覺得我是個勢利人?”
明鸞聽得又好氣又好笑:“她怎麼想是她的事,你管那麼多做什麼?你這麼在乎她的想法,莫非是別有用心?”
玉翟頓時漲紅了臉,雙手絞著被頭沉默不語。
明鸞見她這樣,倒有了些想法:“說起來……她兒子如今在全德慶都是有名的少年才子,你該不會是對他有了那心思吧?”不然又怎會既不想給柳太太做針線、給柳姑娘做伴當,又不想得罪了她們?
玉翟咬咬唇,道:“誰有那個心思了?你少胡說”說罷重新翻身睡下,就閉了眼睛:“不早了,趕緊睡吧,明兒還要進城呢。”
明鸞撇撇嘴:“你躲什麼?就算有那心思又怎的?如今兩家也算是門當戶對,你若真有心,跟長輩們透個口風,上門提親去,不是比現在一個人煩惱強?”
玉翟頓時惱羞成怒:“你胡說些什麼呢?這也是你一個女孩兒該說的話?再說,我就告訴祖父去了”
明鸞嗤笑著翻身躺下:“得,我不說了,好心被當成驢肝肺,反正不關我事,我幹嘛要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