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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部分

柳同知氣得直跳腳,不明白那沈家女兒瞧著斯斯文文的,卻幾時給侄兒灌了迷湯,讓他這般不知輕重。如今柳璋堅持查案,將沈儒平送進牢中,若是接下來傳出柳家侄兒娶沈儒平之女為妻的傳聞,別說他與罪犯結親名聲不好聽,隨時都有可能被人潑髒水,懷疑他之所以查出沈儒平這個兇手,就是為了逼婚呢他忍不住大罵侄兒,偏偏侄兒固執己見,信又追不回來,想想若是寡嫂不知內情,應下了婚事,他還真沒法阻止。那位寡嫂素來便是獨斷專行的性子,在族中很不受歡迎,但他又不能疏遠了這門親,只能處處容忍,如今又出了這等紕漏,叫他頭疼不已,只能立刻修書一封,說明事情經過,前因後果,命家人飛馬送回信陽老家去,祈求能及時攔住寡嫂犯糊塗。

送出了家書,柳同知又擔心侄兒再惹出禍事來,便將他禁足在家中不許出門,不料才過了不到兩天,兒子柳璋上知州衙門問案情進展時,就聽說了沈家花銀子打點官差與獄卒,成功讓他們將案子審理日期壓後十數天的訊息。如今知州正忙著徵糧之事,又不想多理會這件案子,以免開堂審一次,便讓本州百姓想起一次他犯的渾,加上他一個愛妾也得了銀子,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了。但他願意如此,不代表柳璋也願意,後者找人一打聽,知道沈家這回花了足足上百兩紋銀,不由得奇怪,回家跟父親一說,柳同知才覺得不對,立時派人去翻侄兒的包袱,才知道原來柳玦將隨身帶的數十兩現銀與幾張小額銀票全都給了沈昭容,只留下三四吊錢備用。算算數額,只怕沈昭容已經用得差不多了,就算找沈家要回,也要不了幾個錢。柳同知是又好氣又好笑,卻又不能將事情張揚開去,只能繼續關著柳玦,日日罰他抄書。

不過,經此一事,柳同知也知道事情有些麻煩了。在柳玦母親回信拒絕婚事前,他還真不能說什麼,省得到時候沈儒平入罪斬首,寡嫂便在族人面前大罵他壞了兒子的好姻緣。他只能勸兒子暫時按捺些,別再過問此事,只管在家靜心讀書,等過了年再說。

柳璋本是為了玉翟才插手管這案子的,如今被父親阻止,心中十分不甘,又擔心玉翟不知內情,聽了風言風雨便誤會他,便尋了個藉口出門去附近山中佛寺上香,卻繞了個圈子,拉上李紹光直奔九市而去。

但章家在九市已經聽到了風聲。沈家得了柳玦這個靠山,雖然不敢在德慶城中大肆宣揚,但在村子裡卻早已嚷開了,原本路過他家都要吐幾口唾沫的村民都生了敬畏之心,不敢再說他家閒話。金花嬸走親戚時聽說了此事,一回村便告訴了章家人,章寂是不信的,玉翟則暗自神傷。

柳璋與李紹光上門時,因明鸞不在,他們沒法給玉翟捎信,只能跟章寂解釋清楚來龍去脈。奈何兒女之事不能經了長輩的眼,柳璋有滿腔話想跟玉翟說,卻沒有門路,遠遠見了她經過,還想打聲招呼,卻被她啐了一口。看著玉翟滿眼怨憤地甩袖而去,柳璋失魂落魄地,連章寂的話都答得支離破碎了。李紹光見狀,只得扯了他告辭出來。

李紹光將他帶回自個兒家中,勸道:“我說你這事兒也辦得太糊塗了,明明那沈家害了章****奶,你們家帶跟他家的女兒糾纏不清個什麼勁兒?難怪章家二丫頭不理你,換作是我,也不肯與仇人做親戚。日後居然還要叫仇人的女兒做嫂子,這叫什麼事兒?”

柳璋低聲道:“我早勸過哥哥,可他不聽,我有什麼法子?如今他還寫信回老家了,萬一我伯孃不知內情,應下了婚事,我父親更不能阻攔了。我那伯孃的性子,從來都是不聽人言的。”

李紹光哂道:“好糊塗若你家伯孃應下了婚事,柳大人確實不好多說什麼,可如今她不是不沒應麼?趕緊把案子了結了吧”

柳璋嘆道:“我何嘗不想?可這案子如今交到了知州衙門,何時審理,何時結案,都由不了我們家做主啊如今就怕那知州為了噁心我父親,硬是將案子拖到我哥哥與沈家女兒定了親事再行判決,那就糟糕透頂了”

“不至於吧?”李紹光詫異道,“死的可是章百戶的妻子,知州再糊塗,也不至於得罪他吧?況且你父親不是要高升麼?你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我家又不是沒根沒基的,在廣州那頭也有些人脈。”

“事情還未定下,若這會子宣揚開去,萬一事情有變,我父親臉上就不好看了。”

“那該怎麼辦呢?”

柳璋與李紹光煩惱著,那邊廂,章敞回到家,聽說了柳璋來訪之事,目光一閃,道:“這案子拖下去也不是辦法,咱們家是苦主,不如去跟知州鬧一鬧,催他早就案子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