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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部分

道她當初曾為了破壞柳璋與章玉翟的婚事撒下這樣的大謊,只怕會反對得更厲害了,萬一柳玦誤會了,事情就會變得更糟。苦苦思索之下,她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只能跪著哀求:“大人請明察,會不會是朝廷發了兩份旨意,只是另一份來得慢些?朝廷既要赦免章家,想必也是看在章將軍的軍功份上,可我沈家原是章將軍岳家,他是不會丟下我們不管的”

柳同知冷笑:“若是你父親不曾做下那等傷天害理之事,你家不曾與章家交惡,章將軍或許真會救你們,可如今你們兩家已是死仇,還妄想沾人家的光,天底下哪裡有這麼好的事?更何況,我先前已說得明白,朝廷雖說是因為章將軍的功勞才赦免了章家,但在朝中活動的卻是臨國公府。臨國公與章家是至親,與你沈家何干?人家為何要救你們?行了,事實如此,多說無益,你還是回去吧,任你在這裡再嚷嚷,朝廷的赦令也只會給章家。”說罷甩袖就轉身離開。

沈昭容無力地跌坐在地,不敢相信自己一家真的要被留在這偏僻的流放之地,章家人卻能脫去罪人身份,安然無恙地離開。為何章家總能受到上天的眷顧?他家本來就有好親戚幫襯,不曾受過什麼苦,章放還在衛所中平步青雲,去了安南戰前,不但性命無礙,還連連立功,做上了百戶,如今全家人又得了朝廷的特赦。而他們沈家呢?一再落魄,如今她父親正在牢中受盡酷刑,卻無人伸出援手,上天為何如此不公?

“沈姑娘”柳玦不知幾時擺脫了看守他的人,跑到了沈昭容面前,見她面帶淚痕,忙從袖中取出方帕,小心翼翼地遞過去,“你別難過了,我雖然被叔叔嬸嬸逼著離開,但你放心,我馬上就會回來的現下他們看我看得緊,我又怕真惹惱了叔叔,會連累了令尊,因此只能聽他的。等我到了廣州,過完年,叔叔要接手新差事,嬸嬸也要忙著與人交際,兄弟又要去學宮,家裡就再沒人能管得著我了,到時候我一定悄悄兒趕回來娶你。”

沈昭容滿面茫然地看向他,眼珠子不停地往下掉:“我能相信你麼?若連你也棄我而去,我在這世上便再無依靠了”

柳玦聽了這話,頓時覺得自己偉岸起來:“放心吧,我若負你,就叫我不得好死”

沈昭容低下頭去,想了一會兒,便擦去淚水,重新抬起頭來:“好,我就信你,你當日與我已經交換了婚書,婚約既成,就絕不能毀約。若你負了我,我便是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若是常人看見沈昭容此刻臉上的猙獰與眼中的狠厲,也許會被嚇倒,但柳玦此人卻天生少根筋,不但不感到害怕,還高興得緊,只覺得這是沈昭容對他的真情痴心,恨不得把自己的小心肝也掏出來給她瞧了,再三對天發誓,說一定會回來娶她。

沈昭容心下稍安,便向他哭訴:“你這一去,不知幾時才能回來,即便我等得,我父親也等不得了。你不知道他這些日子受了多少罪知州命人對他嚴刑拷打,我真怕他熬不住……”

柳玦忙道:“我也正在擔心這件事,已經想好了一個主意。如今馬上就是官府封衙的時候了,那知州在這時對你父親用刑,多半是為了洩憤。從前他得罪我叔叔良多,如今我叔叔高升了,他也收斂了氣焰,處處討好,若是借我叔叔的勢讓他別再對你父親動刑,諒他也不敢不聽。”

沈昭容早就打著這個主意,只是沒什麼信心:“柳大人若是願意開這個口,我還用犯愁麼?況且你們都要走了。”

柳玦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這是我昨兒寫好的,你拿去給知州看。我在信裡嚇唬他,讓他別再對你父親動刑了。大節下的,誰樂意找不痛快?我又不是叫他放人,這點小事想必他不會推拒。只要等到年後立春,你父親的性命就保下了。等我回來娶你,再謀後事。”

沈昭容接過信,想起他的文采,有些不放心,便開啟信細細讀了,覺得意思還算明白,才放心將信貼身收好,望向柳玦的眼中也帶了幾分親近之意:“難為你費心了,若我父親果真能得救,都是你的功勞。”說著臉色微紅,羞澀地低下頭,“這份恩情,我會記一輩子的……”

柳玦的心都軟得快要化成水了,臉紅紅地從袖裡、鞋套裡掏出幾樣東西,又將腰上的玉佩也解了下來,通通塞進沈昭容手中:“這幾樣東西還值些銀子,你暫且收下,就當留個念想,若有需要,只管拿去賣錢,千萬別虧待了自己。”

沈昭容見那幾樣東西里有兩個玉佩、一個玉扇墜和一個白玉帶鉤,質地都不錯,還有幾個金銀錁子,都是柳家慣用的樣式,想必是柳玦從叔嬸處得來,另外還有兩塊凍石印章,應該也值不少銀子,最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