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旁人都不在她眼裡”又狠狠地瞪向翠園:“説吧,都有誰膽大包天,把外頭的事告訴夫人,還暗地裡助她出府?”
翠園抖著聲音道:“奴婢近日病了,不曾在上房侍候,因此不知詳情。聽夫人的口風,似乎是沈家表姑娘託人捎了信進來,把外頭髮生的事告訴了夫人,又求夫人幫忙向皇上求情,好讓沈家擺脫近日的困境……”頓了頓,“至於助夫人出府的人,聽院裡守門的媽媽説,夫人命一個粗使的婆子和她媳婦扶著自己出門,回府後,也是那媳婦子扶著夫人進院子的。那婆子的男人原在後門上當差,她媳婦卻是正院裡漿洗上的人,婆媳倆平日出入正院,都只敢在院裡説話,從沒進過屋,不知何故,前兒忽然求了守在上房門前的丫頭,託她幫忙辦事,那丫頭就走開了一小會兒……”
“好好好”章敬不怒反笑,“我竟不知自家的門戶竟如此鬆懈,只幾個粗使的婆子媳婦,就能輕而易舉的把堂堂安國侯夫人給弄出府要是傳出去了,家裡的女眷還有臉見人麼?”
翠園縮了縮脖子,心道若不是夫人沈氏主動要求,幾個粗使僕婦又怎麼可能真把人弄出去?就因為夫人雖遭軟禁,名份上卻仍舊是安國侯夫人,她要處置幾個下人,上到侯爺,下到少爺小姐二夫人,都不會當一回事,誰都不想吃虧,見她厲聲下令,又怎會出手阻攔?説不定人人心裡都指望著在夫人踏出侯府大門口之前,有説話管用的人出面相攔呢,哪裡想到今日四個主人都不在家,就讓夫人就這麼闖將出去了。
章敬深恨家中下人不中用,既想對妻子再用雷霆手段,又怕皇帝再召她進宮時,會****出真相,投鼠忌器之下,便把氣都撒在那幾個下人身上,查明瞭都是哪些人被沈昭容收買了遞信進府,又有哪些人被沈氏許諾的好處打動了,違令助她出府進宮,就命人將那幾個男女僕婦都拿了來,當眾各打五十耳光,把人打得牙都飛了,什麼話也説不出來,再各五十大板,打得人皮開肉綻,動彈不得,再以偷盜主人家財物的罪名,讓管家將人送到應天府去問罪。等處置完這批人,章敬又再次對家中下人嚴厲告誡一番,把人打發走了,心裡的怒氣才消散了幾分。
沒過多久,袁氏帶著文龍回來了,她已從家人口中得知府中發生的事,一進門就直奔章敬所在的正堂而來。章敬見了她,劈頭就問:“你上哪兒去了?家中無人,你可知道出了什麼大事?”
袁氏腳下一頓,立刻跪倒在地,柔順地認了一番錯,懺了一番悔。文龍本想上前説明真相,卻被她攔下,越發將錯誤都歸到自己身上,直説得章敬的怒氣又消散了幾分,方才緩緩説出自己今日出門的原因:“妾身回了一趟孃家,請父親向燕王打探一下口風。如今李家已然出孝,李家二姑娘即將立後,想必李家大爺也可以成婚了。我們大姑娘若是可以早日出門子,兩家人都能安心。畢竟武陵伯年紀大了,聽説近日疾病纏身,連立後的旨意都無法接自跪迎,萬一有個好歹,兩個孩子又要再耽擱一年——不,李家大爺是嫡長孫,説不定要守上三年呢。他可以等得,我們大姑娘卻等不得”
章敬聽了,心中立刻愧意大起:“是我衝動了,不知你是為了此事才出的門,你一心為了孩子著想,我卻還衝你發火,實在對不住。”説著親自扶了她起身,又數落兒子:“你明知是怎麼回事,怎的也不告訴為父?”
文龍有些委屈,袁氏搶先一步道:“侯爺別怪他,方才是妾身攔著不讓大爺説的,妾身見侯爺滿面怒容,擔心您氣著了,想著您好歹把怒氣發洩出來,才不會悶壞了身體。”
章敬嘆道:“你就是這樣,一心把責任都往身上攬,卻處處為別人著想。”也就不再怪兒子了,只是問:“袁先生怎麼説?”
袁氏嘆了口氣,沉默下來,章敬看得心中一涼。文龍忙道:“袁外祖倒答應了會幫著打探,只是他説,這事兒恐怕沒那麼容易。一來,李家如今正忙著送女兒入宮為後,哪裡還騰得出手來預備另一場婚事?最遲也要等到明年了;二來,三叔的孝期未滿,妹妹身為侄女,要守足一年,還不能辦喜事;三來,如今外頭沈家的名聲不大好聽,又有舅舅家的人殺害李家姨母和表弟的傳聞,我們兄妹畢竟是沈家外孫,這時候辦婚事,倒容易引人非議,別人不説,李氏族裡定會有人反對的。如此一來,倒不如將婚事再往後推一段時日,等風聲過去了再説。”
章敬聽得眉頭直皺:“明年再過門也沒什麼,只是好歹把兩家的婚約公之於眾,也好正了名份。鳳兒如今守著她三叔的孝,自然不好出門子,但婚約是兩年前就定下了的,讓人知道又有什麼要緊?怕就怕李家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