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懲治他?會死嗎?”她很是好奇,楊懿君從來沒對她說過此事。
“毒在心頭,只要動情傷情便會吐血,短則一月,輕則半年,血氣枯竭而亡。”容遇苦笑,“他氣楊懿君不相信她,一時負氣,所以出此下策。真好似個孩子,要不到糖便撒潑。”
流芳無語,原來不單是楊懿君,便是皇甫重霜也是這般不要命的人,怪不得會愛上少了根筋的懿君。她忽然想,自己會不會多事拆散了人家一對好夫妻了,皇甫重霜難道真的願意為了懿君罷棄三宮六院?萬一她不回繁都解了皇帝身上的毒,那皇帝膝下無子,皇位又落在誰手?
流芳回到靜安王府後容遇便匆匆入宮了,她一覺睡到天亮,迷糊中萱兒輕聲在喚著她,說:
“六小姐,曹楠曹大人來了,他說非得見你一面不可。”
流芳到了花廳,曹楠早已等候在那裡,表情有些侷促不安。他看看流芳身邊的萱兒,流芳會意,讓萱兒退下,對曹楠笑笑說:
“曹兄可是怪我那日任性無狀,連累曹兄酒醉,所以……”
曹南搖搖頭,臉色竟有點緋紅,打斷流芳的話道:“不是這樣的。今日我來,是受人所託,送你一樣禮物。”他拿出一個巴掌般大小的木匣子在她面前開啟,流芳眼神一亮,嘴角已有笑意,問道:
“那人如今在曹大人府上?”
曹楠一臉頭痛的樣子苦笑不已,說:“她讓我轉告你一句話,說是六小姐的事因她起,也會因她結束,讓你放心,一切聽從她的安排就好。”
“她的安排?”流芳訝異。
曹楠深深吸了口氣,眼神不再閃爍,定定地望著流芳說:
“流芳,我會在十五日後娶你。”
瘋了,這一定是瘋了。
流芳不安地在花園內踱著步。曹楠要娶她?且不論真假與否,他怎麼會不明白這定然激怒容遇?萱兒匆匆走進花園,對流芳說:
“六小姐,皇后出事了。”
流芳一驚,抓住萱兒的手問:“出事?這是怎麼回事?”
“聽說今日一早便有車隊運送一具黑色棺木進繁都,一路高揚著白幡灑著紙錢,好事者一路跟著,據說這棺木最後竟是進了皇宮,甚至有訊息傳出,這是皇后的棺木。皇后兩月不見,原來是到了禹州平息瘟疫,可是不幸染上疫症身亡。現在繁都各處都有人在談論皇后在禹州對平民百姓的關懷愛護,說她輕車簡從,與繁都的大夫一起救治患了瘟疫的人,熬湯煎藥悉心照顧,兩個月來沒人知道這就是當朝皇后…… ”
“那誰能判斷棺木裡的人就是當朝皇后?”
“因為皇后的爹也就是楊將軍闖入宮門撫棺而哭,誓言說若是皇帝不認棺中人便要將棺木迎回將軍府,這才驚動了皇帝,帶傷前來追認。結果一見死去的皇后,皇上心頭悲憤傷懷難當,當場吐血昏迷。”朗然的聲音響起,流芳轉過頭去,只見容遇走進來,一身朝服還未脫下,拖過她的手,往她手中放了一個手爐,暖意入心。只聽得他又說:
“此處風大,昨夜又下了小雪,受了寒可不好。”說著便牽著她的手走出了花園,渾然不似朝中發生了大事一般。
“懿君是不是真的出事了?”她望著他,眼內是不可置信的緊張神色。
“皇帝昏倒,皇后的靈柩暫時停放在翊坤宮,太醫院亂成一團。不過,我想皇帝的毒應該能很快解開了。”他嘴角上揚,流芳不禁奇道:
“你的意思是皇后並沒有死?可是皇帝都承認了,你不可能看得出皇后的屍體是假的。”
“屍體是真的。可是誰知道兩天後人死是否會復生?更何況,楊將軍哭了……”
楊將軍哭了,哭得老淚縱橫,鬚髮皆白的老人家捶胸頓足痛不欲生。可是,很少人知道,楊老將軍當年愛妻傷逝時他是沒有掉一滴眼淚的,只是持刀策馬孤身一人偷襲敵軍將領斬敵首一百零七人,隨後大醉三日,三日後不再有兒女情長之態。
即使愛女心切,戎馬半生的沙場老將如何會在人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呢?其目的不過是為了讓人相信棺木裡的人已經喪生了而已。
流芳聽完容遇說的話,不禁暗暗搖頭,果然是兩父女,做事還是不夠細密教容遇這種七竅玲瓏的人給看出來了。看來楊懿君對自己的所謂“安排”實在讓人捏一把汗,迄今為止能在容遇眼皮底下玩點花樣的人除了她顧六就沒有旁人了,別的人是不敢也不能,而她只是仗著他的寵罷了……
“楊老將軍為什麼要騙皇帝?還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