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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嗯。”

“知不知道剛才你若不求情,帝太后可能直接廢了她?”

“嗯。”

“那怎麼還為她說情、陪她跪著?”

“嗯。”

“嗯?”

“……”我略加思忖,半點不摻假地咕噥道,“臣妾也不想替她說情,也覺得她跪死在那兒算了,直接廢了更好。”我賭氣地抬了一抬眼皮,覷著他的神色又道,“可又覺得為了她讓帝太后和陛下生隙太不值當。”

“嗯……”

如此一番對話之後,我與他回了成舒殿,他傳了太醫來,太醫道我腿上只略有淤血,不會有大礙。他隨手抽走怡然手裡裝有活血化瘀之藥的瓷瓶,坐在我身邊笑問:“你覺得為她長跪淤血值當?”

“當然不值當。”我毫不猶豫地搖頭,“不過能讓帝太后與陛下不生間隙就值當了。”

他嗤笑一聲,輕手輕腳地將藥塗在我膝上:“聽上去怎麼說都是你理多。若真有本事,下回直接說服了母后,別讓她罰你。”

“嗯……”我應了一聲,繼而很有自知之明地頹喪搖頭,“沒本事。”。

那一夜之後,宏晅一連數日不再召見嶽凌夏。婉然與我笑侃說:“叫她自詡會做戲,又哪裡比得過姐姐?”

我嗔笑一聲:“這是誇我麼?”

“哦對了,姐姐聽說了沒有?御前宮人都說,要是姐姐哪天得了雙字封號,定是‘寧恩’。”

我一奇:“哪兒來的說法?”

婉然翻了翻眼睛,一邊用手比劃著音調一邊:“嗯?嗯。嗯……”

我挑一挑眉:“那是陛下先起的頭。”

婉然嬉笑出生:“這就沒地方說理了,反正怡然姐姐跟御前的人把那天的對話繪聲繪色地講了一遍。”

“……”我當初究竟為什麼要薦怡然去當宮正?

婉然倒了兩杯茶,自己也坐到案前,眨眨眼問我:“不過……陛下當真就信了姐姐麼?”

“信了,但信不信都不重要。”我端過茶盞淺啜一口,“不論他信不信我沒有傷嶽婉華,只要知道我為了六宮和睦可以讓委屈自己去息事寧人足矣。”

六宮之中,碰上這種事,落井下石除去勁敵的大有人在,閉口不言任由發展的更是多數,獨少了能為此捨身息事的。就連皇后和蕭修容,那日也未怎麼出面說情。

那日嶽婉華曾嘲諷我說“自詡熟諳列位上殿所思所想,卻失算了”,呵,她不知道,“自詡熟諳列位上殿所思所想”的許會失算,但不知這些的,必定會栽跟頭。

更可怕的是,她不知列位上殿的所思所想,帝太后卻把她的深淺輕重都看得清清楚楚。

“婉華妹妹以為,只有妹妹你會做戲麼?”這句話也不知她聽懂了多少,或許她至今也只是認為那天只有我一個人在做戲。

可惜宏晅那天直接叫人送她回去歇息了,否則後面的話她必定聽得懂,我當真十分樂意一睹她怒而不能言的樣子。有話不能說的滋味,真該讓她知道知道。

“她說哀家罰嶽婉華掃了你的面子,當著六宮的面,也不想想是否掃了哀家的面子。該說的理哀家跟她說盡了,是她自己要出去跪著。”

突然鬧出這麼大的陣仗,宏晅起初不可能沒有疑過這是做給他看的一場戲,帝太后這一番話卻撇清了自己與這場戲的關係,他還要疑,就只能疑我。

“不過還有一事,哀家本也忘了,今日蕭修容提了一句,哀家不得不再問問……哀家聽說寧貴姬動手傷了嶽婉華?若真有此事,後宮容不得心思惡毒之人,也容不得兩面三刀之人。”

她沒有半點徇私袒護的意思,語氣寒涼無比,似比他更容不得我做戲惑眾。他也會知道,那日早些時候,長寧宮正殿裡早就提過我動手傷及嶽婉華一事,本就頂著加害宮嬪的嫌疑,還要頂撞帝太后,做戲?這風險未免太大,畢竟很多時候未坐實的罪名都可以因這幾位的一念之差而坐實。

彼時我與他正僵著,又斷不能是奢求他來恕我。

為了後宮和睦冒著自己遭廢黜的危險去給嶽婉華求情,這是多良苦的用心……能有如此用心的人,也不會去加害得寵嬪妃吧。

真是多謝帝太后。

“寧貴姬娘娘,帝太后旨意,今晚不必去長秋宮昏定了,帝太后召見六宮嬪妃去長寧宮,有要事。”

“有勞大人,本宮定按時到。”

“帝太后讓臣將這個轉交娘娘。”來傳話的宦官奉上一物,用檀木盒子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