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一陣冷意。
“陛下……”嶽寶林扶著假山,艱難地站起身,額角一塊鮮豔刺目的紅,成了我的罪證。
周遭的宮人如夢初醒地去扶她,貼身的宮女取出帕子為她暫且按住額上傷口止血。她要走向宏晅,腳下卻一個踉蹌,宏晅忙上前一步扶她,她正巧落在了他的懷裡,卻又如觸了電般迅速睜開,轉過身背對著他,嗚咽道:“臣妾毀了容,不敢再面君了。”
他要扶她的手滯在半空,須臾,才轉向我,一聲輕笑森冷不已:“你昨日才對朕說,你不會為難她,這就是你給朕的保證?”
“陛下……”我緩出一口氣閉上眼做不出解釋,此時的他,必定只相信他看到的。而他看到的就是我走向了嶽寶林,然後伸手把她推向了假山。我是躲而非推、手上並未使力,這些他都不知道。我一聲嘆息,還是解釋了一句:“臣妾沒有推她。”
他冷笑不言,我側身吩咐林晉說:“去請太醫去疏珊閣候著。”
“云溪詩染一道送嶽寶林回去。”他頓了一頓,又補了一句,“旁人都退下。”
簌淵宮門口很快恢復了安靜,他沒有親自送嶽寶林回去,仍站在我面前,頎長的身影透著無盡的冷意。
他在等著我開口。
“臣妾沒有推她。”我低下頭,重複了一遍,壓著心底的森寒,自嘲地笑道,“臣妾若說是她自己摔的,是她有意做這場戲給陛下看,陛下只會覺得臣妾不可理喻。可實情便是如此,陛下想聽別的解釋,臣妾說不出也沒的說。”
靜默良久,他一聲低低的嘆息,輕緩的語氣中失望分明:“晏然,朕沒想到你會害人。”
“縱使她是蕭家送進來的人、縱使蕭修容讓你失了孩子,可她並不曾害過你……你何苦連她也容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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