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他禁不住地一笑,伸手在我眼前晃了一晃;我乍一回神;眨了眨眼;剛要開口;他抬手按在我唇上,“話擱前頭,你要是想說謝就不必了。”
我也不知自己想要說什麼,也不知自己是想哭還是想笑。總之我的表情一定很是複雜,他看了一會兒,在我額上輕抬了個爆慄:“還愣神。你改天跟芷寒說吧,晏府和祠堂在修葺了,修好了你們可以回去看看。”
我猶是怔了一陣子,才明白過來他在說什麼,忙應道:“哦……好。”
他湊近了過來,思索著道:“要不然……”
我不禁向後躲了半寸,和他近近地對視著:“什麼?”
“朕先陪你去一趟,讓芷寒改日?”他又想了一想,道,“嗯,帶著元沂,去看看他母親從前的家。”
我脫口而道:“那就該再去太子府看一看。”在他略驚又喜的目光下驀地躥紅了臉,他意味深長地瞭然而笑,微笑得頗有點促狹:“有道理,去他父母從前的家看一看。”
“……”我幹什麼要提這茬?
在他的目光下只覺頗是窘迫,四處尋摸著想找些事情來緩解這份尷尬。抬眼瞥見一旁矮櫃上的繡盤,低著頭起身去拿來繡。才繡了兩針,他一把奪了下來:“成心氣朕是不是?說了讓你好好歇著養身子,非要幹這些。”
“不是……”我伸手要去搶,他輕挑著眉頭舉手避著我。本就比我高那麼多,我當然夠不到,訥訥道,“是臣妾自己懶。答應和芷寒互相給對方繡個荷包,她給臣妾的早就繡好了,臣妾給她的一直擱到現在。”
說著心裡驀地一沉,那荷包……
低垂著眼簾掩住心中驟然而起的慌亂,全做無事地繼續去和他爭搶那繡盤,他始終銜著笑躲著我,側頭看了一眼,喝了一聲:“鄭褚!”手一揚就將那繡盤丟了出去。
鄭褚還沒來得急應一聲,就下意識地伸手一接,接穩了之後猶是滯了一瞬,不知如何處置才好。
“你先收著。”宏晅淡看著我吩咐鄭褚,鄭褚這才回了回神應了“諾”,轉身將那繡盤交給旁邊的小黃門,又一躬身賠笑向我道:“臣替婕妤娘娘好生收著,娘娘養好了身子臣給娘娘送來。”
一唱一喝地很是配合麼。我一翻眼睛,斜睨著宏晅悠悠道:“鄭大人隨意,大不了陛下走了本宮找塊布重繡一個。”
宏晅氣笑出了聲,指著我道:“你來勁是不是?”
我仰首瞧著他,有意地挑釁:“陛下捨得罰麼?”
“蹬鼻子上臉,罰你來年夏天沒冰碗吃。”
“……”我覺得我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了,仍是不服輸地維持著挑釁地看著他。他微眯起眼,笑著又補了一句:“酸梅湯、綠豆湯也一併免了吧。”
“……”我不甘心地支撐了一瞬,他下頜微揚,淡泊地看著我。我終於洩了氣,認輸地垂首道:“臣妾錯了。”
“所以?”
“……養好身子之前決計不碰針線了。”
他方是滿意地點了頭,說了句:“聽話。”
那晚他宿在明玉殿,和前幾日一樣,因我身子尚未養好,他很小心地半點也不碰我,在榻上和我保持著半尺的距離。
今日他睡得很快,很快就均勻了呼吸,眼皮微微動著,似是在做夢。
我卻睡不著了。
芷寒給我的那個荷包……在那天醒來後就沒見著。這倒無礙,芷寒知道那天事出突然,不會因此怪我。可那荷包裡……有霍寧給我的那張字條!
我還沒來得及看,不知上面寫了什麼。只怕會落到有心人手裡去,那就又出了亂子。
要以這樣的方式給我,至少是不便當眾說出的話,但……能是什麼話呢?
絕不可能是說要帶我走,我把話說得夠明白了,他也不傻。何況朵頎公主有了身孕,於情於理都不會是這事。
只是我也實在想不到還能有什麼別的事情了。
翌日宏晅起榻離開明玉殿後,我幾是半刻不敢耽擱地也起身了,急叫來婉然,問她:“長樂宮那日我的衣物呢?”
婉然很是一怔:“為了做得像……衣裙上沾了血,自是拿出去丟了。”
“那荷包呢?”我焦急又問,“也丟了?”
“是……”婉然茫然地望著我點了點頭,“不過我聽林晉提了一句,說是為了謹慎起見,還是燒了為好……不過我也沒有多問。”
我便又叫來林晉,問他是如何處理的。林晉答說:“臣想著到底還是謹慎些好,那天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