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上朝起得早,要再歇上一歇,便不來向娘娘問安了。”
皇后面容一冷,淡淡道:“知道了,本宮晚些時候去看看昭儀。”
瑤昭儀雖是皇后的本家庶妹,但與皇后不合已不是一日兩日了,後宮也是人盡皆知。宮人們私底下都說,若不是因著皇后是嫡出、瑤昭儀是庶出,單憑瑤昭儀這般的得寵,這妻妾之位只怕也要換上一換了。
“晏然。”皇后莞爾一笑,我離座上前一福:“臣妾在。”
皇后和顏悅色道:“你雖是新宮嬪,卻是宮裡的老人了,素日禮數也周全,也沒什麼需要本宮叮囑的。汀雨閣若是缺些什麼,直接知會和貴嬪便是,都是自家姐妹你也不必有顧慮。”
這不過是尋常的客套之語罷了,我又一福身:“諾,謝娘娘。”
又閒聊一刻,眾人方施禮退出長秋宮。
回到汀雨閣,紅藥回稟說怡然今日當值,這樣一來,我用了早膳後也無事可做,隨手抽了本書出來,一讀就是一上午。將近午膳時分,婉然氣鼓鼓地從外面推門而入:“這幫勢利眼的,姐姐好歹也是陛下親封的瓊章,兩位太后不肯見又怎樣?竟連個來道喜的也沒有。”
我放下書,輕支著額頭淡淡說:“在御前這些年拜高踩低的事兒見得還少麼?這生得哪門子閒氣。沒人來正好,自己過自己的日子落個清閒,省得惹那些是非。”
剛傳了午膳,聽得林晉在門外道:“宮正來了。”
我心下一喜:“快請進來。”話畢,怡然已挑了簾子進來,見屋裡沒有外人,也不拘禮,二話不說就在我旁邊坐了下來。
我與婉然相視一望:“不是說今兒個當值麼?怎麼這時候來了?”
怡然一咬下唇,一張小臉上半點笑意也沒有:“心裡不痛快,叫清荷替了我了。”
我遂和婉然相視一笑,皆是瞭然之色:“怎麼?當真是讓尹尚服作了尚儀了?”
怡然眉心緊鎖,滿是怒氣:“可不?昨兒個晚上就頂上了,這下倒好,本是同等的位子,她仗著年紀長我幾歲資歷深些,處處挑我的不是,還都是當著陛下的面兒,我反倒半句也頂不得。再這樣下去,我這個宮正遲早得被髮落了!”
我笑意未減,盛了碗酒釀圓子推到她面前,哄道:“消消氣兒,你在陛下跟前服侍了這麼久,沒出過什麼岔子,你好是不好陛下心裡都清楚,她要說什麼你由著她說就是了。”
怡然直氣得顧不得儀容舉止,直接端起碗來喝了一口,冷道:“嘁,不就是仗著從前在皇太后跟前服侍過幾天。若不是姐姐作了嬪妃,御前哪裡輪得上她說話了!”她說著,哭喪著臉央求我道:“好姐姐,你跟陛下說說,把我也賜來汀雨閣吧。”
我揉著太陽穴躲著她,掩嘴一笑:“你可饒了我吧,適才婉然也是一通地埋怨,再讓你來,我每天不幹別的光開解你們了。”略略一頓,又說,“你好好做你分內的事,須得知道,御前宮人的去留不只是陛下說了算,還有位鄭公公呢。”
怡然仍是扁著嘴,低頭絞著衣帶滿是不悅,我笑慰道:“好了好了,今兒個既是不當值了,下午在我這兒歇一歇吧,明天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怡然堵著氣“嗯”了一聲算是答應,我嗤一笑:“本還想添副碗筷讓你一起吃些,看你這個樣子只怕氣也氣飽了,我就不招待你了。”
下午我仍是繼續看書,婉然怡然尋了由頭把幾個小宮女都遣到了院子裡,拉著詩染云溪在屋裡一起做女紅。沒有外人在誰也不拘禮,就好像我們都還是御前的宮人,趕上不當值的時候一起聚到我房裡消閒。
林晉靠在立柱上打了個哈欠,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喝著,笑湊上去道:“怡然姐姐這女紅做得最漂亮,連陛下常誇。姐姐得空的時候幫我縫個枕頭吧……”
他話沒說完,怡然眼睛一翻:“您可打住吧林公公,你和婉然說走就走把我一個人扔在御前,我忙著呢,才沒空管你。”
這廂正說笑著,聽有人輕叩了兩聲門,紅藥在外頭稟道:“娘子,瑤昭儀身邊的折瑜求見。”
屋中一靜,幾人都整了整衣衫規規矩矩地侍立,怡然四下看看,藏到了屏風後頭,我方揚聲笑道:“快請折瑜姑娘進來。”
簾子一掀,折瑜淺垂著首進了屋,一身水墨荷花襦裙一看便不是尋常宮女。她走到離我幾步遠的地方一福:“瓊章娘子萬安。”
“不必多禮了。”我笑而頜首,“不知有什麼事勞折瑜姑娘親自跑一趟。”
折瑜盈盈含笑,將手中的食盒放在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