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責罰宮人,又偏生在這個位子上,很多時候不動不行。之前她曾央求過我很多次,要我稟了陛下換個人做宮正,我為她的前途作想便不曾答應過。而如今,我不答應她,卻更多地是為我自己的前途著想。
不比那些有家室背景的宮嬪,我若當真得封,在後宮孤立無援,有個人能在御前為我聽著風聲總是好的。
正值二月,桃花盛開。我一直是喜歡桃花的,尤其是這幾個月。在帝太后決定為我賜婚之後,我對日後的生活自有憧憬,常去想象為人|妻後的日子。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我以為我會成為這樣的新婦子,但終是沒有機會了。我甚至連未婚夫的名字都還不知道,只從帝太后口中聽說那人是三品安夷將軍。
我望著道路兩旁的桃樹不言不語,一陣微風拂過樹梢,片片花瓣飄落,一場絢爛的花雨。
桃花亂落如紅雨……我心頭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又被我自己狠狠抹去。嫁人為妻也好,做天子宮嬪也罷,我的人生都是剛剛開始,“亂落如紅雨”這樣的句子不該用在此時的我身上。
想著想著,已到了尚食局,守在門口的宮女見我們來,急急轉身跑進去知會尚食女官,我收回思緒,厲聲將她喝住。她轉回身,戰戰兢兢地一福:“尚儀……宮正……”
我思緒仍是亂著,不願多言,與怡然相視一眼,怡然斥道:“規矩怎麼學的!連個禮也不行就急著往裡跑,自找苦吃不是?”
她看著和我們一般年紀,衣裙齊整,髮髻綰得也尚算不錯,只是鬢髮毛躁,我蹙蹙眉,淡然道:“用不著你去通報了,回房去把鬢髮理好,若不然叫尹尚食看見也絕沒你的好處。”
她略帶窘迫地又向我們行了一禮,躬身退去。我與怡然徑自步入尚食局大門,往正廳走。
尹尚食已年過三十了,其實能坐到六尚的位子,起碼也是這般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