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少被人這般不留情面地當眾反駁,極是氣惱地斥道:“社稷大事,你個武夫懂什麼!曾在奴籍之人所生之子豈能立儲!”
這話一說,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在場將士都不幹了,幾個性子急地當下便拍案而起要同左相理論。反倒那人猶是淡定自若地從容道:“正因是社稷大事,才不可迂腐行事。左相大人也知她是‘曾在奴籍’,如今既不在了,還有什麼干係?再者,晏家獲罪之時她已七歲,若照左相大人這般說辭,末將是否照樣可說‘她曾不在奴籍’?”
這人正理歪理一併說出,惹得眾人一陣鬨笑。宏晅顏色稍霽,道:“徵西將軍所言甚是。本朝立儲,以賢為本,左相不必執著這些。”
被這般當眾議論家世出身我自是心中不願,宮宴之上又不便表露,當下只得默然向帝后一福,回去落座。隔著一道珠簾,猶覺得左相尖刻的目光直射向我,森意分明:“陛下素守禮法,忽而寵幸奴籍之女又許此高位,可見此女絕非善類!”
我唇畔一揚,冷笑終於湧了出來,語聲寒冷不已:“呵,我非善類?敢問左相大人究竟何為善!若說良家人子為善,奴籍為惡,那麼適才陛下與徵西將軍也說了,我並非生來便在奴籍。難不成在左相大人眼裡,我七歲落入奴籍那一日,便一朝之間由善變惡?恕晏然曾在奴籍八年,不能理解左相大人深意。”
“才人!”皇后低喝一聲隱有責意,我只作未覺,仍是冷然盯著左相。縱使當年之事我並不明其中細則,卻也知道我晏家突然落罪姜家逃不了干係,這位左相首當其衝。
氣氛冷肅須臾,宏晅一動,冠前十二旒相碰輕響,言語不耐中帶著惱意:“大軍凱旋,皇子降生,皆是好事,大賀的日子不必爭論這些。”他掃我一眼,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