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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必走這麼遠?”

“臣妾在永樺軒悶了一個月,簡直是要悶壞了。”我語聲嬌嬌柔柔,並未去看蕭修容,只巴巴地望著他,“臣妾在這裡待一會兒,陛下處理完了事情陪臣妾走走可好?”

“好,今日原也沒什麼事。”他欣然應下,這才回過頭去看蕭修容。蕭修容會意,站起身來靜默一福,神色黯淡:“臣妾告退。”

她經過我身側時,我毫無敷衍之意地端端行下禮去:“臣妾恭送修容娘娘。”

沒有聽到任何迴音,她毫不理會地出了門。宏晅在我肩上一扶,斂去笑意,頜了頜首認真解釋道:“不是朕傳她來的。”

我笑瞥他一眼:“陛下怕臣妾不高興?”

“嗯……”

“臣妾不會為了一個意外去記恨誰。若不然,第一個恨的就是自己。”我貝齒輕一咬下唇,有幾許委屈,“陛下覺得臣妾是那般不明事理的人嗎?”

我可以說得如此坦蕩大度,不明事理的就自然不是我了。倒是蕭修容,一個月來對我未有探望、方才我見禮她也毫無反應,她以為她還是昔日的寵妃、她以為他會看不見麼?

宏晅下頜微抬,微眯著眼打量著我彷彿滿是探究,笑言道:“莫說不是,就算是,也無所謂。”

我“撲哧”一笑:“這話說的,若傳出去,外頭非將臣妾比作妲己、褒姒之流,文武百官定要為陛下清君側了不可。”

他的手環在我腰上,摟著我踱著步子一壁向外走一壁道:“看來這坐月子是養人,臉上看不出,身上可是……”

腰間被他捏得發癢,我笑著去躲,板起臉道:“陛下是嫌棄臣妾了?”

他忽一彎腰,另一手搭在我膝後一著力就將我打橫抱了起來,我一時驚慌,環住他的脖子嗔怒一聲:“陛下!”

這可是明正殿前。

他顛了一顛,而後將我放下,嚴肅答道:“朕還算力所能及,不算太胖,不嫌棄。”

“……”我瞪他一眼,甩手離開,“找怡然去,不受陛下欺負。”

他伸手將我拉回,從背後摟著我,在我耳邊俯身低語道:“再胖也不嫌棄。”那濃濃的笑意,寵愛分明,“早想把你喂胖一點,也就不會這麼體弱多病了。”

我側首回看,對上他明眸中的深笑難免有些訕然,緊抿嘴唇不言不語,他啞笑說:“這是什麼神情?走吧,再耗下去就可以回殿傳晚膳了。”

同是避暑之所,梧洵行宮比祁川修剪得更加精緻,卻沒有祁川漫山薔薇那樣瀟灑的風景。

他一直牽著我的手,走得沉默,耳邊除卻微風拂過樹梢的沙沙響音和陣陣低啞蟬鳴再沒有其他聲響。我亦不開口,跟著他走得沉默。

攜手同遊,夏日靜好。我與他,都享受著這樣的寧靜安逸。

“晏然。”他忽地喚了一聲,我抬起頭:“嗯?”

正文 067。起落

他沒有回頭;抬眼看著四處風景,面上帶著迷濛的笑意:“那天你昏迷著,朕守了一下午也不見你醒來。晚上的時候;朕漫無目的地四下走著;也是這條路。”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你素來怕苦,往常病了不管睡得多沉,一餵你吃藥你一定會醒來;但那天朕喂完了一碗藥也不見你醒。朕一個人在這兒走著,忍不住地去想你若就此醒不過來了怎麼辦。”

後宮的嬪妃這麼多;我若真醒不過來,又能如何?縱使佔盡了一時風光,死後還不是如愉妃一樣,闔宮或真或假的哭上幾聲、然後一旨追封作為最終的定論……

愉妃……我甚至不敢去猜想他到底還記得她多少!

“臣妾若真醒不過來……”我的聲音隨著我的語氣發了悶,低低啞啞的無力,“陛下能記得臣妾就好。”我的羽睫抬了一抬,愈低聲地改口又道,“夫君能記得晏然就好。”

我清楚這聽似簡單的一句話是一個多麼難的要求。這些年,我算是一路在他身邊走過來、看過來的。他對嬪妃從來不錯,無論生前還是死後。生前,他不會無端薄待了誰,偶有個病痛也體恤有加;死後,誰的追諡也不曾虧了,家中亦會有相應的照拂。作為一個帝王,大約也就如此了吧。

可話又說回來,萬般情誼也止於此,追諡之後也就算了了。皇長子的生母方德妃如是,愉妃亦如是。作為夫君,難免顯得薄情。

我寧願不要死後的追諡,而要他記我一輩子。後宮佳麗三千,猶如鬥豔百花開敗一茬又有一茬,已逝的,風光大葬有什麼用?一抔黃土覆於身,無人會記得,也求不得別人記得。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