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福身道,“臣妾不知出了什麼事,只忽然聽梨娘和宜貴姬的喊聲才過來檢視,不知為何,昭訓就認準了是臣妾加害帝姬了。”
他復又看向我,我平靜幾分垂首道:“阿眉只吃了兩個楊桃,荷蒔宮的人端上來的,臣妾不該覺得是娘娘的意思麼?”
“昭訓你簡直血口噴人。”她笑意輕蔑地微抬下頜,淡看著我道,“吃了兩個荷蒔宮的楊桃便是本宮下毒了麼?焉知昭訓你沒對她做過什麼?”她一頓,睨了宏晅一眼複道,“本宮還是那話,你昔年為了除掉張氏不惜去吃那明知有毒的青團,如今為了加害本宮,在帝姬胳膊上弄起一片疹子實在不是什麼大事。”
宏晅面色陡然一冷。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我,輕笑續道:“昭訓你今日何必做出一副著急無辜的樣子?夏文蘭如何被廢的、張氏如何死的、姜家又是怎樣被你算計的你心知肚明!”
倏爾一聲脆響。
我猛然回頭,驚訝不已地看著她。但見她捂著臉頰滿面錯愕,宏晅放下的手有些發抖。
一眾宮嬪都驚得摒了息,但見殿中靜了又靜,才聽得他平緩言道:“靜妃,這麼多年,朕沒動手打過哪個嬪妃。但是你……毒害帝姬,朕看在母后的面子上暫不動你,但若阿眉有個三長兩短,朕要你殉葬。”
“陛下……”靜妃看著他搖了搖頭,杏目圓睜地怔然道,“臣妾沒害帝姬……”
他回過身不再看她,伸手攬過我生硬道:“擺駕晳妍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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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知他動手並非只因為疑靜妃給阿眉下毒。這種不確鑿的事,他即便再怒,也不至此。可是靜妃……她當眾道出了從前的舊事,那些事婉然皆同他說過,他秘而不發便是不想讓旁人知道,靜妃就這樣說了出來,他怎能不惱。
他如今最怕的就是我再出事。其中一樣……便是從前的樁樁件件被揭出來。
一路上都無話可說,隨侍的宮人亦不敢言,煖轎裡氣氛冷到了極致。我不住地去看阿眉的小臂,心下忍不住地擔憂。阿眉看了看我的神色,竟反過來勸我:“母妃……阿眉沒事,就是有點癢,沒有其他感覺。”
我一嘆,放下她的衣袖。她又望向宏晅,眼巴巴地勸道:“父皇別生靜母妃的氣,阿眉沒事,太醫開了藥阿眉就乖乖吃藥,很快就好啦!”
“阿眉。”他乾笑一聲抱起她放在膝頭,也捋起她的袖子去看她的胳膊。阿眉低頭望了望,鼓起嘴道:“父皇別看了……母妃都看了半天了……”
他又一聲笑,抱著她閉目不言。阿眉也乖,見狀就靠在他身上不吭聲,一直維持到晳妍宮。
下了轎踏進宮門,有宦官匆匆趕上來,一叩首道:“陛下,光祿大夫和驃騎將軍有要事求見。”
他面色一黯,我笑勸道:“陛下去就是了,莫要誤事。總歸是要太醫來看,看完了臣妾即刻回陛下去。”
他喟然一點頭:“那朕去了。”一思忖又道,“叫宮人來稟一聲,你好好歇著便是。”
我一福:“諾。恭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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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殿見來人是沈循,他仔細看了看阿眉的胳膊,又問了我幾句,後又搭了脈。思量片刻,道:“帝姬從前……是不是因著草莓出過事?”
我點點頭:“是,嗓子啞了一陣。”頓了一頓,問他,“怎麼?可有何關係麼?”
阿眉抬頭看了看我們,大概覺得一兩句說不完,低頭想了想,拉著梨娘出去玩了。
“臣覺得……”他沉思著,凝神道,“倒並非有人給帝姬下了毒,只是帝姬有敏症,有些東西吃了便會不適,症狀也各不相同。有此症狀好好調養便是了,忌葷腥油膩,不日便好,娘娘不必擔憂。”
“只是如此麼?”我心中登時鬆了口氣,“可還會有別的什麼不妥?”
“應是沒有。”他搖搖頭,復又道,“日後再吃了什麼東西出現不適,也需注意,不要再吃便是。”
這倒容易了。我也有敏症,曾吃桃脯吃得大病一場。可不吃也就沒事了,不是什麼大毛病。
我終有了笑意,頜首向他道:“多謝大人。那……可還需服些藥調養麼?”
他拱手應道:“臣這便去給帝姬開方子。”他說著便要退出去,我忽地心下一動,出言道:“大人稍等。”
沈循停下腳步,轉回身來:“娘娘吩咐。”
我站起身,一壁踱著步子一壁思量著,悠悠笑道:“大人可能有所不知,今日帝姬起這疹子時,本宮誤以為是靜妃下毒,陛下也為此當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