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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疑是早幾天跟田妖鱉去廣州進材料,那天我有些感冒,身上沒一點勁,田妖就在招待所給我開了間房,讓我睡一覺。我估計是洗澡時躺在浴盆裡傳染的。小宋突然覺得他很齷齪,為了他,她都不知道拒絕過多少男人的追求,臨了卻是個吃著碗裡的望著鍋裡的男人。她冷冷一笑,說不要編故事了,楊廣。楊廣說:我發誓是這樣。小宋覺得還是應該把自己獻給化學,而不是獻給這個淋病患者,就霍地起身。無恥,她尖聲說,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別以為我不清楚。我還從沒聽說過哪個人是因洗澡感染上性病的。楊廣說:要不就是在火車的臥鋪上感染的。小宋憤怒道:你自己得了就得了,你害我也跟著你出醜,你不是人呢。說著,她揚手打了楊廣一耳光,憤慨地轉身走了。

黃中林的老婆小何不像小宋這麼憤慨,她立即接受了老公的解釋。她是個單純的女人,除了在廠裡出出宣傳欄,就是在家裡看看書看看電視,既不打麻將也不串門,當然就相信在火車的臥鋪墊單上也能傳染性病的說法。所以她微笑著和黃中林一併上附二醫院,脫下半邊褲子,翹起屁股讓護士一針扎進她的臀部,將跟淋病菌作鬥爭的藥水推入她的肌體。隨後,她仍然笑著與丈夫面對面躺在病床上,打點滴消炎。她是那種女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女人。她笑著對瞞著她而上醫院打針的楊廣和馬宇說:中林最不注意衛生了,這也是給他一個教訓。楊廣和馬宇笑逐顏開的,心裡卻很欽佩黃中林的本事,居然能讓小何相信他的鬼話。馬宇最走運,他回來的那兩天老婆正跟他鬧意見,而鬧意見的原因是她從馬宇的頭髮上嗅到了不屬於她的香味,而小徐來了例假,所以他僥倖地躲過了一場災難。

楊廣很慘,小宋不願見他。有整整一個星期她都不理他。他來她寢室,希望她能原諒他,然而她看見他就冷冷地走開,好像不認識這個男人似的。未來的化學家是個成熟,有思想,提倡愛情專一的女性。她氣呼呼地,覺得她的愛情被這個畫畫的玩弄了。當初我就不應該委身給你,她惡狠狠地蔑視著自己說,我是瞎了眼。跟了你,還那麼愛你,真是太蠢了。

一個星期後,她還是跟楊廣見了面。在醫院裡見面,他陪她去檢查。她臉色很不好看,妝也沒化,冷冰冰的臉上呈現著一片荒涼。檢查完後,兩人走出醫院的大門,在街上走了很長一段路,她蔑視一切地走著,不說一句話。楊廣很歉疚,臨了說:晚上我們聽歌去可以嗎小宋?她用勁抽口氣,說我要考研究生。楊廣瞅著她,說好啊,不過考研究生也不差這麼一晚。她說:我要考研究生。楊廣沒法將她的思想扳回來,她既聰明又固執,不是那種你想要她幹這她就幹這,你想要她幹那她就幹那的女性。她走到汽車站前,等著開往河西的公共汽車。楊廣追上去,把一千塊錢塞到她手上,這是給你看病的錢,他說,你不相信我,我也沒辦法。她頭也沒回地邁上公共汽車,走了。楊廣瞪著遠去的公共汽車,心想她的缺點就是太有個性了,你真要她向東她就越是要往西走。這就是她最大的缺點。從她嘴裡獲得的資訊,她只崇拜兩個女人:一個是武則天,中國歷史上惟一的一名女皇帝;另一個是居里夫人,發現了鈾又發現了鐳的因而兩次榮獲諾貝爾化學獎的女人。這兩個女人毫不搭界,一個生活在一千五百年前的中國,一個生活在二十世紀的瑞士;一個是把反對自己的男人置於腳下的女皇帝,一個是忠於丈夫且一輩子獻身於科學事業的女科學家。崇拜武則天是小宋的天性,因為她天性好強,然而要在中國成為女皇帝如今已不可能了,但成為一名女科學家去拿諾貝爾化學獎當然還是有一線希望。她斷然選擇了後一種,忙著準備考武漢大學的研究生。小青從郴州回來了,黃中林特意為自己和小青在城邊上租了套兩室一廳房。小青見楊廣一臉失戀,就同情他地笑了。小青說:你也會痛苦啊?我以為只有我們女人可憐呢,原來男人也有可憐的時候。楊廣說:今天晚上你應該陪我睡,把我搞一下,讓我消消火。小青淺淺一笑,可以啊,只要中鱉沒意見。她也跟他們一併叫黃中林為中鱉了,她笑得很好看地說:自己解決吧,你們男人不是從小就有手Yin的習慣嗎?她浪笑一聲,跑開了。

我們像野獸 十八(2)

楊廣因斷了愛情,瘋了,哪個也不理睬,哪裡也不去,拖都拖不走,天天呆在裝飾公司裡學電腦。公司裡新近添了臺電腦,裝了畫圖的軟體,但沒有人曉得用,臺灣鱉自己也不會用。楊廣就買來一本本電腦方面的書,邊看書邊摸索著用它,實在弄不明白就跑電腦城,在電腦城一呆就是一個下午,跟學電腦的人討教電腦方面的知識,誰也尋他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