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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死死瞪了他一眼,“你就沒個正形兒。”

杜懷瑾接連飲了兩杯酒,十分受用,搖頭晃腦的吟道:“重按清音上玉京,一笛風月幾傾城。那年醉笑別君去,天下無人解此聲。”杜懷瑜不由失笑,“你念書最不認真的,怎麼如今也能出口成詩了?”心裡卻想到自己這三弟打小就鬼點子多,連先生也不能制伏得了他,想起往日他烈日炎炎時被先生罰跪的情形,搖頭笑了笑,黯淡的眼眸裡漸漸生出了些暖意。

杜懷瑾冷眼瞧著,在心裡暗歎了口氣,語氣雖是淡淡的,臉上卻收斂了玩笑的神色,“又和大嫂吵架了?”杜懷瑜見他一眼戳中自己的心事,澀然一笑,“明明是夫妻,到頭來竟和仇人一般。”杜懷瑾默然不語,又飲了一杯。

杜懷瑜也喝了幾杯,他酒量本不甚好,幾杯下肚,也就有了些醉意,“還是你逍遙自在,一人來來去去的,當初要不是娶了你大嫂,我也不至於這樣。”杜懷瑾臉色微冷,也不瞧他,冷冷說道:“難道別人的就一定是好的?”杜懷瑜卻不知他是何意思,拿著酒杯在手裡細細把玩,“我聽娘說,要給你娶沈家三小姐,也不知是真是假。”

酒杯在空中滯了滯,杜懷瑾冷冽的面龐柔和了些,“誰知道呢。”口氣依舊是不冷不熱的,看不出作何想法。杜懷瑜見慣了他這副模樣,也沒大放在心上,又喝了一回酒,見時候不早,踉踉蹌蹌的由丫鬟扶著回去了。杜懷瑾的目光似子夜一般的暗淡,聽著他漸漸遠去的腳步,微微嘆了口氣。說起來,自己不欲娶親,與大哥這些事情,也頗有關係吧。

杜懷瑾揉了揉微痛的額頭,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那副月夜牡丹圖上,久久的凝視著沒有說話,許久許久才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息。將近子夜時分,才提筆在紙上寫了幾個誰也不識的記號,塞入了一支通體光滑剔透的玉簫之中,吩咐身邊叫流光的小廝,“將這玉簫送給玉成。”那小廝得了令,急急的出去了,不多時身影便消失在暗夜裡。

卻說白日裡沈佩春與王崢大吵大鬧了一場,二人居然就動起手來,沈佩春人小力弱,哪裡是王崢的對手,連連被扇了好幾下,沈大太太見了也顧不得許多,自然衝上去幫著女兒,誰料到被王崢的拳風掃到,左臉瞬間便紅腫了一片,好幾天不能見人,但又不能說出是自己千挑萬選的女婿做的,那樣這臉面也就全無了,只得忍氣吞聲的敷了藥,坐在正房裡吱吱呀呀的叫疼。

沈佩春又氣又急,對於嫁去王家一事悔恨不已,不免埋怨大太太,“當初您若是將我許給了許公子,不是什麼事沒有了?說到底,都是您看走了眼,誤了我這一生。”說著,伏在榻沿上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沈大太太早已後悔不迭,聽了沈佩春一席話,更是羞愧不已,不住的勸慰:“乖女兒,都是娘不好,誤了你終身。”沈佩春已恨恨說道:“我要和王崢和離,嫁給許公子。”

沈大太太自然覺得自家女兒千好萬好,配王崢實在是可惜了,可想到那豐厚的聘禮,一陣肉痛,“你可想好了?萬一和離了,那許公子瞧不上你,可怎麼著?”“娘”沈佩春急得直跺腳,臉上通紅一片,“反正我還是清白之身,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沈大太太想到自家嬌生慣養的女兒,如今卻要守活寡,也是心痛難忍,語氣就有些鬆動,“萬一王崢不同意呢?”沈佩春抹了抹眼淚,笑了起來,“二叔不是尚書麼,讓他和王家人去說,一準成。”沈大太太眼中一亮,“這主意好,到時候連聘禮也不用退了。”

說著,臉上又浮現了笑容,“你二叔和許尚書同朝為官,私交想必也極好,到時候正好讓他和許尚書說說。”沈佩春連連點頭,“正是這麼說。”母女倆合計了一夜,第二日便登門造訪。

沈二老爺聽沈大太太說完一席話,頓時目瞪口呆,只覺得是聽到了天下奇聞一般,眉頭擰了擰,“一女不侍二夫,佩春這還是新婚,就鬧著要和離,傳了出去,名聲也就完了。”沈大太太已理直氣壯的說道:“那王家騙婚,佩春要和離也是理所應當。”

沈二老爺奇道:“王家騙婚,此話從何說起?”沈大太太暗道王崢不能人道,但此話卻說不出口,只含含糊糊的說道:“他性子暴烈,一言不合便動手,並非佳婿。”沈二老爺眉頭微挑,笑勸道:“都是新婚,難免有些磕磕碰碰,日子久了,也就好了。”心裡卻想著這門婚事當初他就私下裡同沈大老爺說過不妥,讓他仔細瞧瞧,當時他滿口說無事,現在倒是知道後悔了,就是和離也無濟於事,許家是怎樣的人家他再清楚不過,哪能娶個和離的女子回家。

沈大太太暗惱沈二老爺不肯出手相助,但畢竟是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