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問先生去。”張驚蟄越想越覺得妙,聽父母不支援,他尤自不甘心地咕噥。
鍾蘭玉夾了一筷子芸豆送到老二的碗裡,“隨你,除了先生,連大舅二舅也隨你去問,先把豆子吃了,不準挑食。”
張驚蟄咬著豆子的表情,非常之咬牙切齒,悶悶出聲,“嗚,我不喜歡豆子。”
張小寒倒是一聽爹說的話就知道當中肯定哪兒有問題了,也不再問,只乖乖地把碗裡的飯舀進了嘴裡去。
一天又過去了。
三個孩子都睡了下去,張鋤頭揉了揉額頭,“天曉得他們怎麼會有那麼多稀奇古怪的問題,還偏偏追著我問。”
鍾蘭玉脆聲輕笑,“誰叫你是他們的爹。不問你問誰?”
“兩個臭小子,不是很得學裡先生喜歡嗎,為什麼不去問他們。”張鋤頭握了握鍾蘭玉的手,拉起被子把兩人裹好,“倒是小寒……”
鍾蘭玉也嘆了口氣,“小寒的天賦,怕是最好的,她現在才三歲,就能聽到剖魚時唱的送魂歌,離她進私塾還有一年呢。”
“這能怪誰?孩子太好了,”張鋤頭想誇女兒的話,被妻子在手上一捏,就止住了,“好好好,都是大舅二舅,你幾時回家和你那兩哥哥說說,別迴向太多功德給小寒,她畢竟還小,等她長大了,要學功課了,再給不遲。”
“切,”鍾蘭玉白了他一眼,“你以為我沒說過?而且我估計不是我孃家給的,恐怕是你家裡那幾位叔爺爺們,你們張家積下的功德,才真是多得要滿出來了。”
“迴向在女兒身上,也是長輩們一份心意。”張鋤頭笑眯眯的,“可能是長輩們看我肯乖乖在家種田,補給我的吧。”
鍾蘭玉挑了下眉,“上次我們去村塾時,鍾家老祖說了,要替我們問問女兒的來歷,後來祖姑奶傳了話來,投生到小寒身上這個胎元,很是奇異,不是哪個人死後的靈魂,而是判官爺親自去接來的,如果不是我們鍾家在地府有面子,這等好事還輪不到我們呢。”
“要判官親自去接?”有了這句話,張鋤頭就心裡有些分數了,“難道是哪個星君或仙官下凡?可是,我們倆的修為和功德還沒強到能當星君和仙官的爹孃吧?如果是鐵犁他爹孃還差不多。”
“祖姑奶說過,小寒胎元上的命行運數的確有點奇特,在判官迎來的胎元上就印著了,並不是在生死薄上排出來再印上去的,再多就不知道了。”鍾蘭玉翻個身,“祖姑奶給出這麼些訊息就夠不容易的了。反正,胡祖爺說過,等小寒機緣到了就好了。到時候,她自然會告訴我們。睡吧,明天胭脂醉那片地要澆水了。”
張鋤頭把妻子摟進懷裡,“希望明天那小丫頭安生點。”
又過得一會兒,微微的鼻息聲扯起,夫婦倆也睡下了。
整個張家莊陷入了沉溢的夜色中。
第二天,小寒照例睡到日上三杆才起,孃親進來,服侍她洗臉漱口。
“爹爹呢?”她迷迷糊糊地找人,沒找到。
“你爹去田裡澆水了。”摸摸女兒睡得毛茸茸亂蓬蓬的頭髮,鍾蘭玉裝出苦臉來逗女兒,“難道小寒只要爹爹嗎?娘就不能陪你玩了嗎?”
“沒有沒有,”小寒著急的揮手,微微漲紅的臉,“被冤枉”之下憨憨的神情,很是好玩可愛,“我只是沒看到爹爹,問一問嘛。”
鍾蘭玉哧一下笑了,“來,娘替你梳頭。”
頭髮紮成向上沖天的小辮,小寒被抱到餐桌前坐下,桌上已放了碗粥,兩小碟拌菜。
小寒乖乖地吃完了早飯,看著娘收拾桌子,“娘,我到外面跑一會兒。”
“好,別走遠了。”鍾蘭玉笑眯眯,“呆會兒娘陪你玩。”
“好哦,”小寒跳下椅子,“我有好多事情要問娘呢。”她的環境瞭解工作還沒有做完。
上午,張家莊裡的小孩子實在不多,畢竟五歲以上的,都進私塾了,五歲以下的,再小些的,連路都走不快,大人們哪裡放心將孩子放出來呢,象小寒這麼大小,能夠被大人放心丟到莊裡玩的,目前也就只有小寒一個人而已。
走了一會兒,小寒看見種著胭脂醉的田地上方都有細絨絨的春雨在下,淋得細細的禾苗越發青油油的,靈氣十足的樣子,好象天上的大太陽是假的一般,這種情況雖然奇特,但看得多了,也就習慣了。
小寒很知道,只要不踩進田裡去,這雨再怎麼下也淋不到她身上。
在太陽底下跑了一會兒,身體都熱起來了之後,小寒喘乎乎地嘴裡呵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