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計代價擺脫的過去，現在都回來了。

&quot；喂？&quot；

&quot；小雨嗎？&quot；低沉的男音在耳邊響起。

是天宇！

薇寧一驚，差點握不住話筒，她強按捺加速的心跳，低聲回答：&quot；是我。&quot；

&quot；雨……我是天宇。&quot；他仍用著昔日對她的暱稱。

&quot；我知道。&quot；她握緊話筒，曾經多少個午夜夢迴她輾轉反側，只為聽一聲他的呼喚。&quot；你……好嗎？&quot；千言萬語，說出口卻只剩下這麼一句。

他並未回答她的問話，那不曾或忘的聲音又響起，&quot；我以為你忘了我。&quot；那怨慰的暗示如此明顯。

我早該忘了你，她卻無法開口，話筒之間一片沉默。

&quot；小雨，我現在就想見你。&quot；他放軟了語調。

薇寧驚慌抬頭，看著梳妝鏡中自己清瘦的身影，那雙眼睛卻閃閃發亮。&quot；我不知道……天宇……&quot；

&quot；你可知道我為了再聽你這一聲'天宇'，等得多苦？&quot；他一頓，&quot；我現在人就在你住的飯店頂樓咖啡座，我等你，不見到你我不走。&quot；

&quot；我……&quot；她才要開口就發現他已經掛上電話。

天宇就在這楝飯店裡面，就在離她不遠之處！她腦中亂烘烘地響著這個聲音，一時間，薇寧竟無法解讀自己的心情。

她在頂樓咖啡座的角落找到天宇，他靜靜地坐在那兒，凝視一路款款而來的她。

暗黃｜色的燈光映照出她昔日戀人今日的容顏，輪廓跟她記憶中一模一樣。

他一直就不是那種俊美的典型，但充滿力道刻畫的五官卻奇特地凝塑成一張讓女人心動的臉孔。此刻的他粗擴依舊，更多了幾分不羈，即使相約在飯店，他仍舊是夾克、牛仔褲的率性打扮。

不知道在他眼中，她跟過去那個整天黏著他唱歌的女孩相差多少？

倉卒間，薇寧選擇身上這件黑色高領洋裝，素淨的臉龐只在唇上抹了淡淡的淺藕唇彩，與他面對面而坐。

一杯Latte，她告訴侍者。

&quot；好久不見。&quot；天宇說。

兩年，七百多個日子。

&quot；沒想到我們還能相見。&quot；她朝他綻開一抹淺笑。

&quot；你變了。&quot；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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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不變呢？兩年的音訊全無，兩年放逐他鄉的日子，她已經收起過去所有的燦爛風華。她知道自己的確變了很多，再也不是從前那個與他終日瘋音樂的天真少女，但她並不想提這些，反而刻意轉開話題……

&quot；你怎麼知道我回來的？&quot；

&quot；又華告訴我的。&quot；

正如她所預料，因為她前幾天才跟又華聯絡上。葉又華，當年他們組團闖蕩歌壇時候的經紀人，現在仍然與眼前的當紅搖滾歌手天宇合作。

&quot；我回來這幾天，報紙影劇板每天都有你的新聞，又華也跟我說你現在唱片賣得很好。　恭喜你了，天宇，大家總算了解到你的創作才華，你的歌總算讓很多人喜歡珍惜。&quot；她誠心地說。

他對音樂的堅持，正是當初她之所以為他著迷的原因之一。

&quot；小雨，別對我說這些客氣話。&quot；天宇挺直身軀靠向她，且滿臉急切。

&quot；這不是客氣話。&quot；薇寧不自覺地回答。

&quot；我不想聽這些！&quot；他霸道地打斷她，&quot；告訴我，為什麼離開臺灣？為什麼走了就沒消沒息？我只聽又華說你在舊金山，卻不知道你在舊金山怎麼過、過得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又等、盼了又盼，卻始終沒有你的訊息，好苦啊！&quot；天宇口中問句聲聲疊起，眼裡閃耀著強烈的情感。

兩年前的情景又歷歷浮現眼前，當時的她能不走嗎？她嚥下自己的嘆息，努力平靜地說：&quot；我離開是最好的選擇，當時的你已經對自己的音樂毫無信心，而我……也沒有辦法再靠著賣弄自己的臉蛋、身段，配合唱片市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