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廣告業。
凌歡依稀記得自己大三大四出來實習的時候,甚至,離開學校之後的前兩年、前三年,都是幾年如一日。每天早上一來,至少三個案子要面對,營銷方案、公關策略、文案、電視廣告片。。。。。。後來,自己創業之後,壓力則是更大:每天早上醒來,則要付給寫字樓的房租,水電,員工的薪水,各個案子的PPT、週報、結案報告。。。。。。再後來,這些事情有人幫他處理,月計劃、季度計劃、半年計劃、年策略,標書。。。。。。
這麼多年來,這,便是他所有的生活。
不是沒有生理需求。
不是不想找個女人。
他凌歡不是同性戀,而且,曾經被那樣一個女人那樣深愛過。可是。。。。。。
凌歡努力讓自己不再多想。
不知不覺,已走到自己的寫字間、透過玻璃窗,藍色的章魚桌子張牙舞爪的揮舞著,像是在歡迎他,又像是在提醒什麼。
陽光鋪陳在凌歡白得一塵不染的書櫥、古董架上,天氣真好。
按密碼,她的生日,緩緩進入,藍色的章魚桌子上,自己的骨瓷杯已氤氳著熱氣。
奶茶的味道。
凌歡輕輕撫摸著溫暖的茶杯,眼前閃過那人修飾得一絲不苟的梅花圖案指甲。
輕啜一杯絲滑的液體,凌歡的味蕊卻直擊紅茶成分裡的微澀,放下杯子,送奶茶的人已婷婷嫋嫋地在門口按門鈴。
凌歡面無表情地點頭,周翎纖腰搖擺著走到桌前:“船長,你終於回來了。”
凌歡淡淡“哦”了一聲。
其實,除了病得最嚴重的那天,天天都有聯絡,她也大事彙報得殷勤,凌歡無話回與她搭訕。
“S的案子今天要啟動了,WOM專案也會在今天和雅多公司召開電話會議。“周翎一邊彙報著,一面將目光牢牢粘在那張英俊而略帶憔悴的臉色臉上。
“知道了。“凌歡開啟自己的筆記本。
“其實。。。。。。你還可以再休息幾天,這個樣子,我們很心疼。“
周翎微微側一下妝容精緻的臉,凌歡抬頭,正在這時候,電腦已完全開啟,凌歡開始不死心地去點刷自己的私人郵箱,一面淡淡地說:”嗯,知道了,“
周翎知這是他攆人的隱含語,只得退下,出門之後,凌歡瞥一眼那個高挑的背影,忽然想起這個女人一年多之前曾對自己說過的話:“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嫁麼?因為我天天面對最固執最專一的男人,再也看不上別人。”
想起來,凌歡微微用手掌捂住那骨瓷杯上的玫瑰,心下微微嘆惋著。
不是沒有想過接受這個女人,當她穿著噠噠噠噠的十公分的高跟鞋,幾乎與打籃球出身的自己並肩的時候,當她對自己的手下和客戶橫眉豎眼吹毛求疵、得寸進尺的時候,凌歡一次又一次放棄了這個想法,公司也不乏女孩子,合作伙伴亦不乏女強人,可是,心裡早有一把尺子,再量別人時候,橫量,豎量,怎麼都不合適。
管不住自己的手,將半月之前的那封郵件再度深深瀏覽了一遍,凌歡開啟自己的公共郵箱,發現各種抄送給自己的郵件已堆積成山,一封封看完,已是半個小時之後,看一眼窗外,學校的籃球場上依舊有人搶那顆橘色的物體搶得熱火朝天。陳年的那聲歡呼,便再次穿透耳膜,那般清晰地響起。
“凌歡!進攻呀!凌歡,加油!”
放肆而不張揚,清甜而不嬌嗲。
凌歡清晰記得對他最重要的那場比賽,她穿著橘色的T恤,指揮著整個拉拉隊,樂此不疲地喊著,烏黑的馬尾在風中輕擺,歇斯底里地喊了半場,聲音依舊亢奮,尤其是在他一次次進球、抄球的時候,可是,在自己被體重300斤、身高202公分的對手撞倒時,她的聲音卻戛然而止。
那天,連他的籃球啟蒙者——師兄鍾少航也來看他打球了,他卻像替罪的羔羊一般,被那個土匪隊惡意撞到在籃下,倒下的時候,聲音像折斷了一塊僵硬的木樁。
想到這裡,凌歡忽然想起鍾少航昨晚的一句叮嚀:“我們雖然是乙方,這些姑娘卻也都是雙親手裡的寶貝,別讓周翎給他們太大的壓力。“
凌歡思索了片刻,在周翎的MSN上打下一句話:S的WOM專案別給乙方太大壓力。
回車,傳送出去,凌歡的脊背開始隱隱作痛,看一眼天色,雖是世博在召開,全國各地的人民都跑來趕集,今天卻意外的萬里無雲。當然,凌歡以自己脊背的疼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