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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部分

不過,看來公孫丞相行廢立之事,是早有預謀的,而史寺卿是早知道音訊的。

信中並未提別事,只是告訴他,公孫丞相意在新政,囑咐他可以安心進京。

堪堪半年間,對於朝中新政,李璟並未在意,只是聽到楊宥偶爾嘆息:陸先生有徒若此,人生大幸,蔡相等流放西疆的幾十餘人可以瞑目了。

去年開始推行了新政,完全是照搬天佑十年革新派新政的內容。

李璟把信箋剛要摺好,看到坐在梨花木椅上的岑先生,滿頭銀髮,想起岑先生也已年過六十了,這些年,一直待在陸府,幫襯著陸子謙,如今兒子已中秀才。也不曾提過離去,而且,他原本就打算要找岑先生來商議進京的事,遂把手中的信箋遞給岑先生,“先生你先看看這個。”

岑先生遲疑了一下方接過。看了一遍。眼中閃過一絲困惑,不過很快,神色就變了。眼裡一瞬間充滿了驚駭,做過幾十年幕僚,見多識廣,自是能夠見微知灼,這個李璟一點都不懷疑他的能力,沒有等岑先生說話,李璟從袖間拿出那捲懿旨,遞給岑先生,“這是今日從京中來的宗正和秘書郎帶來了。您看了就什麼都能明白了。”

這回岑先生幾乎有點慌忙地接過,動作利索地開啟帛軸,看得極快。

片刻間,抬起頭來,眼中的驚駭之色早已收去,望著立在書案旁的李璟。目光帶著審視,李璟神情凝重,同樣,這會子岑先生也不相上下。

許久,只聽岑先生沉吟道:“你是擔心這趟進京……”說著。站起身來望向李璟又道:“不過,有史寺卿的這封信,大約能放心些了。”

對面的李璟點點頭,“如今明白緣由,心裡自是能多添幾分放心。”目光平和,神情微微松泛了些,“我想請先生來,也是為了問問先生的看法,晉王被廢后,並未削王爵,更何況,我也沒什麼東西讓他們可謀的,依前例,最壞的結果,不過重回休陽或是改遷其他地方。”

岑先生不可置否,似想到什麼,抬頭,突然問道:“侯爺想進京?”

“為什麼不想?”李璟反問了一句,“先帝無嗣,既然要擇宗室而立,我是武帝之孫,自然有這個資格,況且和武帝合葬崇陵的武思皇后,是我的親祖母。”明帝生母,明敬太后在武帝時並未位登皇后,死後也並未葬入崇陵,而是附葬明帝顯陵。

眼中的堅決,表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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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正寺卿和秘書郎是十七日到的,李璟和龍莊主楊宥岑先生商議了兩天,安排妥各項事宜,最終決定進京。

十九日,李璟跟隨宗正寺卿李大人和秘書郎劉大人啟程赴京師。

陸辰兒和孩子都沒有跟隨,暫時留在休陽,李璟帶著楊先生,還有十個護衛隨從。

餘丙秋,還是因為陸辰兒的堅持,才帶著一起上路。

陸辰兒勸道:“如今天氣正寒,我又不跟在你身邊,路上萬一著了寒,有他在你身邊,也能方便照顧。”

雖說這六七年,李璟的身體一直好好養著,一年到頭,也難得發一次病,但這一趟,北去京師兩千餘里,又正是春寒料峭時節,陸辰兒實在不放心,若依她的想法,怎麼也得等到陽春三月以後,才能出門,也正因為如此,陸辰兒才不敢帶著浚哥兒跟著一起出門,浚哥兒哪怕不出門,每年到冬春季節,還得病上幾回,何況這趟出遠門。

李璟伸手摸了摸陸辰兒的臉頰,眼角有微微細紋,心頭不禁一動,歲月不饒人,不想一下子就過去了這麼些年。

浚哥兒都已經七歲了。

而記憶中那個月下吹壎的丫頭,還恍如昨日。

感覺到李璟的神情陡然間凝滯住,陸辰兒不由拿開李璟的手,笑問道:“這是怎麼了……”

話未說完,只瞧著李璟兩臂一伸,就把陸辰兒給攬入懷裡,緊緊地摟住,陸辰兒有一瞬間的怔愣,不過馬上伸手抱住李璟的肩頭,那陣清苦的藥香,如今她已習以為常了。

自從見了岑先生後,她是能明顯感覺到這兩天李璟的心情很暢快,初接旨時的那份忐忑不安,似消去了不少。

男兒終究逃不過功名利祿的束縛。

哪怕李璟也一樣吧,何況如今送到他面前的是天下大器,陸辰兒是這樣想著。

好一會兒,李璟才鬆開了些,低下頭來,臉上的笑,似繁花綻放,明燦燦的,眼中的意,似碧海柔波,長綿綿的,手摩挲著陸辰兒白晳的臉龐,蹭了蹭額頭,才低低嘆道:“如今才發現,人這一輩子,恰似白駒過隙,昨夜裡做夢,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