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了。
林平忙吩咐著人去仁方堂請了大夫出來。
沒一會兒,只瞧著大夫過來時,給陸老爺診了脈,爾後又在陸老爺頭頂上紮了幾針,陸老爺才悠悠轉醒,大夫取了針,陸老爺伸手撫著額頭,就著謙哥兒的手坐直了身子,“我這是怎麼了。”
林平忙回道:“老爺忘了,要來仁方堂取東西。”
陸老爺聽了,不由笑了拍了下額頭,“瞧我這記性,倒是把這事給忘記了,老六也是,寄東西怎麼就寄到仁方堂來了。”說著要下車,卻瞧著見馬車裡多了位陌生的面孔,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仁方堂的一位坐堂大夫,他見過一面。
卻聽那位大夫道:“大人這樣昏過去有幾次了?有沒有大夫和大人說過,大人不能喝酒?”
一旁的林平說道:“有過兩次,年前有一次,一個月前有一次。”
那大夫又道:“而且大人的病,如今都已到了這地步,藥石已無靈,心裡到底該有個數,以後滴酒都不能再沾了。”
這話一說完,林平還好,他原就知道陸老爺身體不好,然而,謙哥兒還是第一回聽到了這樣的話,不免嚇得臉有些煞白。
陸老爺笑盈盈地道:“我知道了,多謝大夫提醒。”說完,看向一邊的謙哥兒,“你下去替我取件東西吧,找仁方堂的李掌櫃,就說是李璟寄給陸先生的一個桃木匣子,你過來取,李掌櫃會把東西交給你的。”
謙哥兒緩過神來,忙地應了一聲,待謙哥兒下了馬車,車簾放下,陸老爺才重新望向那位大夫,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不見了,“太醫院的一位老太醫說我還有半年時間,大夫既然能診出我的病來的,瞧著我還有多長時候?”
“最遲便是明年這個時候的事了,況且,只怕明年春天都熬不過去。”
聽了這話,陸老爺的神情明顯一黯,好一會兒才道:“有勞大夫了。”說著便讓林平給了銀錢,送大夫下去。
待林平回來時,謙哥兒已捧著桃木匣子回來了,上了馬車,把匣子遞給陸老爺,陸老爺伸手接過,並未開啟,而是放到了角落,讓謙哥兒坐下,又吩咐著馬車重新啟動。
馬車行駛後,謙哥兒望向微微闔著眼,靠在大迎枕上的陸老爺,許久才問道:“父親到底是什麼病,怎麼這麼嚴重?”
陸老爺倏地睜開了眼,目光灼灼地盯著謙哥兒好一會兒,方笑道:“不過是些舊年遺留下來的老毛病罷了,如今年紀大了扛不住了,大夫剛才的話,你心裡有數就行了,這事別讓你母親和你阿姐知道。”囑咐完後,又道:“接下來你暫時不必去軒轅書院了,我替你尋了先生,你專心準備考試的事,我當年也是十四歲下場參加科考,明年你也正好十四歲,下一次場,爭取考個秀才的功名回來。”
只聽謙哥兒忙道:“孩兒會盡力的。”
陸老爺嗯了一聲,又重新闔上了眼,謙哥兒啟蒙遲,資質又一般,幸而他勤奮,假以時日,或許能在功名路上博個舉人,甚至更進一步,只是他已經沒有那麼多時間等這些。
原想著,還需要再過些日子,如今看來,一切都該準備了。
心裡微微嘆息了一聲,天不假年,他實在還有許多放不下的事,也無法放心。
回了陸府,陸老爺也沒回內院,打發人回內院說一聲,爾後便去了書房,又吩咐林平拿了名帖去太醫院請那位老太醫過來,爾後,又讓端恭去了請馮先生章先生和岑先生來書房。
在這之前,陸老爺身上的病,只有林平以及服侍他的端硯和端恭知道,至於其他人,陸老爺從未說過,因而,幾位先生聽陸老爺說他身體狀況不好,都露出吃驚的表情,畢竟,往日來陸府給陸老爺瞧病的大夫,都未曾看出陸老爺的身體有什麼問題。
“大人是想現在致仕回宣城?”
一陣沉默後,岑先生首先問出了這個問題。
陸老爺搖了搖頭,“我沒考慮過再致仕。”說著,又笑道:“你們別一副這麼嚴肅的表情,老章和老馮也就罷了,平日嚴肅慣了,至於老岑,你怎麼也板起了個臉,自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人總逃不過生死這一關的,我今日告訴你們,只是讓你們有個心理準備,免得真到那一日,束手無策,我和你們也相交了幾年,若是有想去的地,我自是給你們保薦,或是把你們託給順明以及牧之他們,端看你們的意願了。”
“小公子還沒有舉業,我留在陸府,等小公子出仕後,我可以繼續跟在小公子身邊。” 岑先生又一次搶先說了。
只是聽了這話,陸老爺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