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能來嗎?你都要不吃東西了。我怎麼能不來,今兒上午勸你的那些話全白勸了,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你明明答應得好好的,怎麼回了趟屋子又這樣了,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你這是存心想讓我和你父親著急是不是?”
“我沒有……”陸辰兒突然哇的一聲,趴在程氏懷裡,就大聲哭了起來。
程氏登時嚇了一大跳,手足無措起來,伸手輕輕拍著陸辰兒的後背,“姐兒,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好好的就突然哭了起來……是不是為娘話說重了,為娘不說就是了,不說了,快別哭了。”
只聽程氏越勸,陸辰兒的哭聲沒有收斂,反而更大了些,眼淚如水一般傾注而出,程氏心裡著急,伸手掰過陸辰兒的臉,哄道:“姐兒到底怎麼了?你和為娘說說好不好?別悶在心裡。”
陸辰兒卻是抱住程氏怎麼也不願意露出臉,一邊哭,還一邊抽氣道:“我就是……就是想哭。”
程氏聽著陸辰兒的哭聲,只覺得心都碎了, “好,好,你想哭就哭出來,哭出來就沒事。”抱著陸辰兒,手不停地摸著陸辰兒的頭。
陸辰兒中午午睡的時候,迷糊中又夢到了前世的事,這已好久不曾有過了,後來,又看到桃夭了,之後,又換了畫面,卻是上一世父親的葬禮,她瞧著父親走進了棺材裡,望著她笑,說他要走了,她眼睜睜看著父親躺好後,接著旁邊就有僕從要蓋棺蓋,她明明看著父親還睜著眼對她笑,可僕從還是把棺蓋給蓋,她阻攔,周圍全是參加葬禮的陌生面孔,沒有一個人聽她的,她怎麼也無法靠近棺材去揭蓋子……驚急之下,一下子就從夢中醒了過來。
陸辰兒正哭聲慢慢小了下來,聽到丫頭們一聲通報,說是老爺過來,人還未進屋,聲音就先進來了,“丫頭這是怎麼了,怎麼哭成這樣,我一進院子,遠遠就聽到了。”
陸辰兒從孃親懷裡抬起了頭,兩眼已經有些微紅,只瞧著陸老爺一臉笑意走了進來,臉上的笑與夢中一模一樣,瞬息之間,陸辰兒只覺得一顆心似讓什麼東西給緊緊掐住了,密密麻麻的透不過氣了。
陸老爺行至榻前,在榻沿邊上坐下,瞧著陸辰兒笑道:“都多大的人,還哭鼻子,也不嫌害臊……”
陸辰兒哽咽地喚了聲父親,瞧著陸老爺,眼淚一大滴一大滴地就往下掉,爾後卻抱住陸老爺又號啕大哭了起來,陸老爺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除了陸辰兒十三歲那年,生了場大病的緣故,自從陸辰兒滿十週歲後,陸老爺就沒有再抱過她了,何況陸辰兒如今都這樣大了,就更不合適了,不過這些,很快讓陸辰兒的哭聲給移開了,陸老爺瞧著懷裡哭得厲害的女兒,滿心的心疼,哪還記得要推開她,伸手輕輕拍著陸辰兒的肩頭,一邊勸慰道:“要哭就這會子全部哭出來,明兒可不許再哭了。”
陸老爺一邊哄著女兒,一邊把目光望向程氏,彷彿在問發生了什麼事?
程氏從驚詫中回過神來,卻是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程氏心裡同樣疑惑叢生,姐兒剛才明明已經停了下來,怎麼陸老爺一進來,又哭得更厲害了?
陸老爺和程氏兩人在旁邊不停的勸著,但陸辰兒好似要把這一世的眼淚都哭盡才好,久久不曾停止,直到後來,喉嚨都有些嘶啞地發不出聲了,還不停的哽咽抽氣。
最後,還是程氏伸手把陸辰兒抱進懷裡,陸老爺身上的衣裳都溼了一大片。
只瞧著陸辰兒兩眼通紅一片,臉上更是溼粘粘的全是眼淚水,程氏吩咐著丫頭打水,親自用溼手帕替陸辰兒洗了把臉。
一番收拾,陸老爺也沒回去換衣裳,待陸辰兒情緒穩定了些,程氏便吩咐著婆子把晚飯擺到漪蘭堂,雲錦端了碗水過來,程氏接過,喂著陸辰兒喝完,想著她剛才掉了這麼多眼淚,出了一身的汗,便又吩咐著雲錦再要了一碗。
爾後瞧著懷裡的陸辰兒,低聲哄道:“多少吃點東西,當是陪我和你父親吃飯好不好?”
陸辰兒哽咽地嗯了一聲,靠在程氏懷裡,目光盯著陸老爺,似生怕陸老爺一下子消失一般。
如今雖是夜裡,但依舊很熱,程氏瞧著陸辰兒粘著她不放,遂也沒有推開她,等婆子們擺好飯,下了榻,陸辰兒才從程氏懷裡出來。
晚飯後,陸老爺和程氏都沒有立即離開,和陸辰兒坐在屋子,程氏低聲哄問著陸辰兒,“今兒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哭得這樣厲害?”說著,手摩挲著陸辰兒的頭頂,又把陸辰兒的垂下來的長髮撩到背後,露出那張乾淨的臉龐。
“沒什麼事。”陸辰兒搖著頭,卻是不願意提起,一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