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亞當爵士的斥候掩
蔽我軍行蹤,他要多少人就給他多少人,四人為一小隊,不準再發生失蹤的事……”
“遵命,大人,可是……為什麼去赫倫堡?那是個陰森不祥的地方,聽說還受了
詛咒。”
“讓他們去說,”泰溫公爵道,“把格雷果爵士放出去,要他領著那群屠夫四處劫
掠。把瓦格·霍特和他的傭兵以及亞摩利·洛奇爵士也派出去,讓他們各帶三百騎
兵,告訴他們:從神眼湖到紅叉河,我希望河間地帶化為焦土。”
“大人,請拭目以待。”凱馮爵土說罷起身。“我這就去傳令。”他鞠躬離去。
剩下父子倆之後,泰溫公爵瞄了提利昂一眼。“你的野蠻人可能也喜歡來點掠
奪,你去通知他們:他們儘可以隨瓦格·赫特出動,任意劫掠——不論財貨、牲口還
是女人,喜歡的就搶,不中意的就燒。”
“教夏嘎和提魅如何搶劫,就跟教公雞怎麼報曉一般多此一舉。”提利昂表示,
“但我寧可把他們留在身邊。”他們或許粗魯難馴,但終究是他的手下寸目較於父親
的人馬,他寧願信任自己的人。他可不想就這麼將他們拱手讓人。
“那你得學會如何管束他們,我不想見到他們在城裡打家劫舍。”
“城裡?”提利昂糊塗了,“哪個城?”
“君臨。我要派你進宮。”
這是提利昂·蘭尼斯特最沒預料到的事。他舉起酒杯,邊喝邊想,“派我進宮做
什麼?”
“管事。”父親唐突地說。
提利昂哈哈大笑。“我親愛的老姐對此恐怕有意見喲!”
“隨她去說,總得有人管管她兒子,以免他把我們全部搞垮。我認為這都是那群
三心二意的重臣搞的鬼——我們的朋友培提爾、年高德劭的大學士,還有那個少了
老二的活寶瓦里斯大人。喬佛裡做出一樁又一樁蠢事時,他們都在幹什麼?到底是
誰出的餿主意,竟把這個傑諾斯·史林特拔擢為貴族?這傢伙的父親是個屠夫,而他
們竟給了他赫倫堡,赫倫堡!那是國王住的城堡!只要我一息尚存,他就別想踏進
去。聽說他挑了一支染血長槍作家徽,假如我在,非逼他改成染血的菜刀不可。”父
親並未提高音量,但提利昂從他的金黃眼瞳裡體會得出他的憤怒。“他們還趕走了
賽爾彌,到底是哪根筋有問題?沒錯,他是一把年紀了,但‘無畏的巴利斯坦’光這名號在王國就很有份量,他服侍誰,誰就跟著沾光,獵狗起得了這種作用?狗是在桌子底下啃骨頭的,不是拿來平起平坐的。”他伸出一根手指,指著提利昂的臉。‘‘既然瑟曦管不了那小鬼,就由你來管。倘若那幾個重臣膽敢跟我們耍兩面派……,,
提利昂太清楚了。“砍頭,”他嘆道,“槍尖插著,掛上城牆。,,
“你總算還從我這兒學了點東西。”
“父親,我學的可多了。”提利昂平靜地說。他喝乾了酒,若有所思地把杯子放到一邊。一方面,他很高興,高興到自己不敢承認的地步;另一方面,他又想起了不久前在綠叉河上游打的那場仗,不知自己是否又被派去防守“左翼”。“為什麼派我?’,他歪頭問,“為何不派叔叔?為何不派亞當爵士、佛列蒙爵士或沙略特大人?為何不派……個頭大點的人?”
泰溫公爵陡地起身。“因為你是我兒子。”
他這才明白。原來你已經放棄他了,他心想,你這天殺的王八蛋,你認為詹姆與死無異,所以你只剩下了我。提利昂想一巴掌摑去,想朝他臉上吐口水,想抽出匕首把他的心掏出來,看看究竟是不是如老百姓所說的用黃金鑄成。然而最終,他只是靜靜地坐著,一言不發。
泰溫公爵穿過房間,碎酒杯在他腳下喀啦作響。“最後一件事,”他走到門邊時說,“不准你帶那個妓女進宮。”
父親離去之後,捉利昂在旅店大廳裡靜坐良久,最後他終於爬上樓梯,回到鐘塔下舒適的閣樓房。房間的天花板雖矮,但對侏儒來說並無妨礙。從窗戶看出去,他見到父親在院子裡搭的絞刑架,夜風吹起,繩子上老闆娘的屍體便晃個不休。她身上的肌肉就和蘭尼斯特家的希望一般微薄而破敗。
他回身在羽毛床邊坐下,雪伊睡意惺忪地呢喃著,翻身朝向他。他把手伸到棉被下,握住她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