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那兩條路,落葉,鋪在兩條幽靜的小路上,一條是理想,一條是現實。
妲拉說完走開了。
方曉飛一個人盯著岔路口,這兩條路,會讓他以後的人生截然不同。
汪寒洋問:“雪花姐,你想看到什麼結果?”
劉雪花很乾脆地說:“站在旁觀的角度,我希望他去醫院,因為我願意看到愛情勝利;但我若是他的母親,我希望他去機場,因為我更願意他在現實中活得完整。”
汪寒洋聽了無話可說。
有人曾設計了一個情景,三個問題,其前提是:假若你不會游泳,這時,1) 你的兒子落水了,你怎麼辦?
──答:我毫不猶豫跳下去。
2) 如果落水的是你的侄子呢?
──猶豫一下,答:我可能還是會跳下去的。
3) 如果落水的是個陌生人的孩子呢?
──更加猶豫了,然後答:我可能不會跳下去,但我會去喊人這才是人之常情吧?所以,且不要說人性涼薄,有時只是個遠近親疏而已。誰都希望看到愛情勝利,可若方曉飛是你們的家人呢?你會希望他怎麼做?
如果把天下每個人都放在矛盾的處境中壓榨一下,一定會榨出人類的全部弱點。
人,只是人,不是聖人。犧牲,不是說說那麼簡單。
“如果他去了機場,我也會理解他的。”汪寒洋說。
“這就對了。”劉雪花說。
這兩人在去機場的路上等著,負責把方曉飛安全送回。
方曉飛走到了路的盡頭,妲拉、扈平、水玲瓏看著慢慢地走過來的他,無聲地拉開車門。
走了很久,一路無言。
“好,就這裡了。”暮色四起,昏黃一片。
這好像不是醫院,而是一個鄉間的私家住宅,林木森森,十分幽靜。妲拉前面帶路,到一個房間時,示意方曉飛先進。
方曉飛已經做好一切心理準備,但看到龍琪時,還是心裡一緊。她臉上纏著繃帶,打著點滴,還輸著氧氣……
這一年,她就這麼過的嗎?
“為什麼臉上要打著繃帶?”方曉飛的聲音都有些發顫了。
妲拉不作聲,開啟電視,螢幕上出現了龍琪初期病毒發作的樣子,臉上滿是灌滿膿漿的紅斑,後來結痂了,黃夢如用浸滿酒精的紗布一張張覆在她臉上,幾分鐘後,揭起藥紗,用攝子將泡軟的硬痂一個一個撕剝掉,鮮血從嫩肉處滲出來……最後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