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糊塗丫頭,你若這個樣子,豈不是正中了閔芳苓的心意?”
“可,可是,難道就活活忍下?”
“看是自然要去看的。”芳菲笑道:“我的堂姐生病,沒有不聞不問的道理。不過,要客客氣氣,和和氣氣的去瞧。”
將兩個小丫頭捧回來的花兒結了花束,雖然東西不值錢,可看著十分喜慶。一行人轉道去了碧雲居。
閔芳苓才吃了藥,乍聽說四姑娘來了,心絃一緊。
丫鬟萍鹿更是慌亂:“姑娘,四姑娘不會是來找麻煩的吧?”
做了虧心事兒,自然怕鬼敲門。
在萍鹿眼中,現在的四姑娘閔芳菲比閻王爺還嚇人。
閔芳苓暗暗穩住心神,啐道:“別胡思亂想,你只管去說,我吃了藥才歇下,她自己沒趣兒,也就走了。”
萍鹿將信將疑,戰戰兢兢出了門。
一眼就瞧見了文鳶手裡的大捧鮮花,萍鹿更緊張。
定然是先禮後兵,要大鬧她們碧雲居啊!
萍鹿涎著臉上前,恭恭敬敬一請安:“外頭正熱,四姑娘怎麼得空來了?”
芳菲笑道:“才從大太太那裡出來,聽說三姐姐生了病,可不就趕緊過來瞧瞧?”
她抬腳欲往裡走,萍鹿下意識去攔。
手伸到一半,才意識到自己的動作無理。
萍鹿趕緊收回長臂,訕訕道:“不巧,我們姑娘才吃了藥,已經睡下了。”
她在心裡默默唸叨:四姑娘,我給了這臺階,你趕緊往下溜達就是,千萬別鬧大了,不然,屆時碧雲居和紅葉閣都不好看。
誰想,芳菲似是沒聽見她的話一樣,信步往裡闖。
萍鹿這次是真急了,待要去抓芳菲的袖子,文鳶哪裡容她放肆,將花兒往小丫頭懷裡一丟,扯手就勒緊了萍鹿的手腕。
文鳶假笑道:“好姐姐,我來了,你也不請我吃口茶。我們在太陽底下摘這些花兒與你們家姑娘,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是?”
說話兒的功夫,萍鹿就眼睜睜看著四姑娘徑直闖進了自家主子的閨房。
。。。。。。
閔芳苓不得寵,屋子裡也略顯素淡,沒什麼值錢的擺設。
四面空牆,似雪洞一般,一色玩器全無。案上有個天青色的蓮花瓶,內中插了許多新鮮的月季。另有幾部書,茶奩、茶杯而已。
因為剛剛用過藥,那月季早沒了馨香之氣,空餘苦澀壓住了芬芳。
床上吊著青紗幔帳,隱隱約約看得見裡面躺了個人影兒。
“三姐姐?可還大好?”
芳菲足足喚了三聲,床上的人才恍若驚醒一般,慢慢挑起青紗幔帳的一個小角兒往外瞧:“來客是哪位?”
待瞧清楚了人後,閔芳苓像是怔住了一般,繼而,兩行清淚從眼角徐徐下落。
“四,四妹妹!我對不住四妹妹!”閔芳苓附在錦被上失聲哽咽了起來。
芳菲笑道:“三姐姐這是怎麼了?無緣無故,說這些話,聽的我好糊塗!”
閔芳苓擦了擦眼角,哽咽道:“妹妹昨兒好心,送了我許多燕盞來,是我自己身子骨兒不爭氣,鬧了半宿肚子,害的大家都不安生。”
芳菲恍然:“原來三姐姐是為這個擔心!我當是什麼呢!嗨,說起來,這事兒怪我才對。大太太賞了好玩意兒,我自己捨不得用,勻出來一半給三姐姐。沒想到。。。。。。卻還害了你!既然這樣,三姐姐便把剩下的都還我,我一併包了交給大太太查驗查驗。萬一是外面的採買辦事不利,也好叫大太太趁早打發換人。”
閔芳苓臉色微變。
昨兒宮媽媽就把換的銀子送來了碧雲居,她去哪裡再變一包來?
這個閔芳菲。竟還想拿大太太威脅自己!
閔芳苓一臉為難:“還是四妹妹心細,我真是個糊塗的,想那東西不得用,早叫丫頭埋在牆根底下,此時。。。。。。怕早和春泥化在一處了!”
閔芳菲咯咯笑了起來:“三姐姐做事就是‘雅’,連丟個東西也能弄出這麼多講究。那燕窩自然是好東西,滋養人費力些,滋養花兒卻是容易。豈不聞‘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其實,要我說,這頭一句改了最好。”
芳菲瞧了瞧閔芳苓,慢條斯理道:“不若‘碾落成泥芳菲盡’更恰當些。三姐姐說,可是?”
閔芳苓羞得滿臉通紅,“四妹妹,我,我。。。。。。”
芳菲冷了臉:“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