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會想到來他們這裡抓一隻精靈?月之森外圍落單的精靈雖然不會太多,但也絕不止一隻兩隻,如果說是因為擔心森林裡的精靈不會給他們帶路的話,華風又何嘗會願意?這理由太過於牽強!至於抓走梅莎就更莫名其妙了,她完全就是一負擔。難道是抓錯了?藍調黑線,大名鼎鼎的聖徒應該不會犯這種低階錯誤的吧……大概,藍調不太確定地想。
“小調兒還真當本殿無所不知的麼?”修好笑的搖搖頭,曲起食指敲了敲藍調的額頭,看著少年白皙的額頭上漸漸浮現出的淡紅色指痕,又有些心疼地揉了揉,印下一個清淺的吻,略顯冰冷淡淡薄唇擦過面板有一種近乎於安撫的味道,他說:“到時候總會知道的。”
藍調點點頭,也不再多問,事實上,他本不關心那些人的,只是聖徒的作為讓他有些不安,他不喜歡這種事情超脫掌控的感覺。
忽然,從樹叢中射出一支箭,那速度快如閃電,讓人閃避不及,直直地插到沐雨的腳下,阻擋了眾人的道路,箭矢末端的劍翎還在微微顫動,發出嗡嗡的聲響。
“停下你們的步伐吧,貪婪的魔族人,月之森不是你們可以踐踏或是覬覦的地方。”一個精靈站在不遠的樹林上,手持弓箭戒備地看著眾人,毫無疑問,那支箭正是出自他手。
精靈的聲音總有一種奇特的美感,華麗而溫潤,像是在吟唱詩歌,然而剛才的這個聲音卻分外的冰冷,帶著濃重的敵意。即使如此,也依舊若山澗的清泉般凜冽悅耳。
沐雨拉下兜帽,金髮流瀉而下,兩隻尖尖的耳朵驟然接觸到冰冷的空氣輕輕的抖了抖,他劃開一抹純真而和暖的笑容,輕聲說:“我可不是什麼魔族人,巡林官大人。”
“精靈!”巡林官先是驚詫,然後難以置信地說:“你居然將魔族人帶進了月之森?”
即便如此,這位巡林官的聲音依舊冰冷如劍,甚至連面部表情也沒有太大的變化。精靈就是這樣的一個種族,他們很少有**這種東西,因此也很少會失去冷靜,總是優雅地笑著,好像什麼都不能令其動容。
“我可什麼都沒有做。”沐雨無辜地望著他,眼睛裡似有水光流轉,耷拉著尖尖的耳朵,看起來楚楚可憐的,然而藍調卻注意到他的手不易覺察地動了動,那是結印時慣常的動作。
修上前一步,微微揚手製止了沐雨想要攻擊的舉動,寬大的衣袖從空氣中拂過,繁複而華麗的暗金色紋飾反射著一絲耀眼的鎏金,他說:“讓我們過去。”
那不是藍調所聽過得任何一種語言,溼潤而帶著某種奇妙的韻律,像是在吟唱古老的歌謠,空氣承載著聲音裡的魔力一層層盪漾開去,在幽靜的樹林裡迴盪,樹葉與花草彷彿在回應一般欣喜地搖曳擺動,發出沙沙的聲響,如同伴奏一樣,修就這樣靜靜地站立在那裡,仿若融進了那一束束透過重重疊疊的樹葉灑耀而下的光暈裡。
呼吸不由自主的一窒,藍調忽然覺得,此刻的修,比沐雨,比那個巡林官,甚至很可能比月之森所有的精靈都更像是一隻精靈。
那聲音是那樣的柔和溫煦,就像是一縷輕柔的風,一束淡然的光,沒有一絲一毫的命令意味,藍調聽不懂那句話語的意思,但是那位巡林官卻顯然是聽懂了的,他清澈冰冷的目光忽然變得渙散起來,像是失去了神志,他靜靜地立在原地,沉默著不發一語。
藍調猜測那是精靈的語言,這種美妙得彷彿在唱歌一樣的語言,只有熱愛音樂與詩歌的精靈才想得出來。
沐雨神色複雜的望了修一眼,眾人中只有他一隻精靈,所以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那種彷彿敲擊在靈魂上的震撼。雖然以前從來沒有聽過,但那種奇妙的韻律與錯亂的語法,還有那種從出生開始便印刻在精靈骨子裡的親切感無不在提示他:那是真正屬於精靈的語言,最古老悠遠的上古精靈語!
沐雨壓抑住內心因為聽到了神聖的上古精靈語而澎湃洶湧的激動,以及這種語言是從修殿下口中溢位的複雜莫名,繞過巡林官,故作鎮定地離開。
巡林官依舊目光渙散地立在原地,彷彿全然沒有看到眾人的闖入一般,當然,也可能是他看到了卻沒有辦法阻止,藍調比較傾向於前者。很顯然,無論是哪一種,他都已經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
“父親,您說了什麼?”藍調微微歪著頭。
“我只是請他讓開。”修無所謂的一笑,他的表情太過於和暖坦然,藍調無法確定他說的是否是實話,不過他也並沒有太在意,他揉了揉耳朵,“我總覺得能聽到音樂聲。”他側著耳朵凝神細聽,肯定地說:“有誰在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