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圖將他的身影,倒映在我的心上,直至刻入骨髓。
那一天,我做了一個瘋狂的決定,我活了那麼許多歲月,卻從未像那一天那般瘋狂過,彷彿將整個生命都置之度外了。
我知道我挽留不了他,所以,我決定嘗試著讓他帶著我一起離開。
那時候,我定然是被地獄的魔鬼勾了魂,否則,我怎麼會有如此大膽而瘋狂的想法,甚至我潛意識裡還覺得自己能夠成功。
愚蠢,簡直愚蠢到了極點!
如魔界帝君那般無所不能的神祇,怎麼可能看不透我那點小心思呢?芙莉亞,你活脫脫就是個頭腦簡單的蠢女人!
可我當時就是看不透這些,還存在著某些不切實際的奢望,所以,我穿著白色的紗衣躲在樹後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終究還是開了口。後來我無數次地想到那一幕,才猛然驚覺,我一生的悲劇,或許便是從我啟唇的那一刻開始的。
“帝君,藍!”
終於,我叫出了他的名字,並沒有想象中地那麼困難,整顆心都彷彿瞬間飛揚了起來,輕盈地飄蕩在半空中,彰顯著我內心深處難以言喻的喜悅。
我大概永遠也不會忘記這一瞬間,他轉過身來看著我,清澈如湖泊般的碧綠色眼眸中第一次不夾雜著冰冷或是冷漠,而是一種單純的疑惑。
他可能是在疑惑我為何叫住他,也可能是在疑惑眼前這個小女孩兒究竟是誰?
無所謂了,這一切都無所謂了,我只知道,在那一瞬間,他的眼裡只有我,只看到了我!而不是他身旁那位尊貴優雅並一直與他形影不離的神祇。
——即便,只有那麼短暫的一瞬間。
然後,他們便都不再看我哪怕一眼,就好像我不過是一縷空氣似的,肆無忌憚地說著曖昧的話語,做著曖昧的舉動,談笑著從我身邊走過。
我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詞彙來形容我此刻的情緒,那些詞語都太過於單薄了,以至於完全無法描述出我心中的複雜。我覺得,如果一定要用一個詞語來形容的話,我會選擇“恨”。這是一個動詞,卻最能概括出我那時的感受。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恨誰,藍麼?亦或是修?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要破壞他們,我想要他死!
既然他看不到我,既然我得不到他,那麼他還活在這世上做什麼?他為什麼不去死呢?!那一剎那,我只想要他死!
我不是瘋,真的不是!那時候,我是那麼的冷靜從容,頭腦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可我就是固執地想要讓他從這個世界消失。
我沒有瘋,我只是……有些痛苦,痛苦得以至於想要讓他們比我更痛苦千萬倍。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穿過那件白色的紗裙,而是改穿湖綠色的長裙,只因我喜歡那個顏色,和他的眼睛很像,都是那般綠得清澈、綠得深沉。
從那以後,我成為了月之森的公主,接手了月之女神之前的所做的事情——用我的魔力來供養月之森。我的魔力遠遠比不上月之女神那般深厚,我也不知道以我那微薄的魔力究竟能夠撐到什麼時候,我不得不放下一切盡心修煉,只為了讓自己能夠再苟延殘喘多活些日子。
至少,我想親眼見證他的死亡,我想,那時候,也許我會快樂些,或者是到達另一個極端,愈加的覺得痛苦。無論是怎樣的結果都好,我只想那一刻快些來臨,迫不及待地期望著,我怕我的魔力實在讓我無法堅持到那一天。
再後來,我聽說他們去了鳳凰谷,藍因為魔力暴動而失去了魔力,不得不使用鳳凰谷的煉魔陣恢復,我想,這或許是一個好時機,一個能讓他就此死亡的時機。
那時候,我身上的魔力幾乎快耗盡了,我明白自己恐怕沒幾天壽命了。於是,我前往了鳳凰谷,先是以他們兩人身上的深厚的魔力勾起了鳳凰谷長老們的貪念,再以月之森公主的身份說服了這些老頑固去殺了他們。當然,我早就清楚,死亡的只可能是藍,魔修帝君是任何人都無法殺得死的,他是神。
所以,只等藍死後,鳳凰谷也就完了,只會淪為魔界帝君發洩怒火的祭品。瞧,我連替罪的羔羊都找好了,完全不會牽連到那座我用性命來守護的月之森。
一切都如我所料那般進行著,他死了,死在煉魔陣中,即使是魔界帝君也無法挽回他的生命。我躲在一邊,冷眼旁觀著一向冷漠自持的帝君失了理智,重啟煉魔陣企圖救活他。最後,帝君抱著他的屍體從血紅色的煉魔陣中走出,我親眼看到,那具屍體在帝君的懷中逐漸風化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