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爆笑出來,笑了半天才在亦晨驚詫的眼光裡慢慢收住聲音。
“我的病好不起來的。”我抬頭盯著他,“亦晨你記不記得陸風?”
亦晨目光躲閃了一下。
“他要結婚了。”我笑,“很厲害吧,終於痊癒了可以跟女人結婚,你們是不是盼著我能變得跟他一樣正常?可惜了,我沒他有本事,病好得這麼快。我一輩子都只會對男人有興趣,變態是治不了的,你們死心吧。”
我動作遲緩地下床穿衣服鞋子:“亦晨,要是覺得你有個同性戀的哥哥會讓你蒙羞,那就當程家只有你一個兒子。”
亦晨沒再來找過我。我明白他憤怒而且失望,因為我那樣傷害他。可他不明白,他也一樣傷害了我。
同性戀有什麼不對。我只是想要人愛我,有什麼不對。
我一直躲著秦朗,怕見到他兩個人都難堪。他既然是亦晨的朋友,就不可能是GAY,和我那一次……多半也是我引誘的結果。
但終於還是被他約出去了,午後空無他人的咖啡館,靠窗戶的位置,冬日裡灑滿桌面的陽光,溫暖融洽的氣氛,面對面坐著的兩個人卻都侷促不安。
看得出他很緊張,我低頭玩手裡的水晶水杯也一樣不好受。
“亦辰……”他低咳了一聲,總算開口了。
我不敢看他,只把頭略略抬高了一點,表示在傾聽。
“那天晚上……我抱了你……”他吭吭哧哧地。
拜託,這個我也知道啊,你不要拿出來再說好不好。
可他沒有再能憋出半個字了。
我不知所措地抬頭,他也正望著我,那眼神就像見到只溼漉漉的棄狗蹲在他面前,臉上呼之欲出的“真可憐啊”四個大字。我更難堪,大概我現在的狼狽潦倒是誰都看得出來,可我並沒有騙取他同情的打算。
“秦,秦朗。”
“恩?”他很專注地看著我,那種眼光讓我幾乎要生出一點期待來了。
“你……”我本來想說什麼的,手摸到口袋裡那張汗津津的報紙,全忘記了,開口的時候是,“你……以後,要不要陪著我?”
他吃了一驚,手上大大一抖。
果然是嚇到他了。既然不是來表白,那就是來和我撇清關係的。
原來還真是我自做多情了。
好不容易積聚起來的勇氣四下裡逃得乾乾淨淨,只剩下羞恥還呆呆留在原地。我倉促地站起來:“隨便問問……我只是隨便問問……你不要介意。”
“亦辰……”
“我要回去了……”
“你聽我說……”
“不用了,我只是隨口說的,你別當真……”
蹩腳的自圓其說和自我安慰被他輕輕打斷:“是!我會一直陪著你!”
他用力抱住我,摸我的頭和背,很小心很溫柔,安慰和憐愛的撫摸方式
“我愛你,亦辰……我愛你…………”
我想了想,戰戰兢兢伸手抱緊他。
無所謂他是憐惜多一點還是愛情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