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腦袋裡一片嗡嗡作響,“多便宜吶……”、“多便宜吶……”
正版和盜版價格究竟差了多少?1o塊?15塊?他們這些發燒友寧肯為了這幾塊錢的差價去收藏一大堆看都不看的盜版,而不想為正版花上一毛,這樣的心態不可笑嗎?不可怖嗎?然而這樣的事情又豈止單單發生在影視業上,為了這些殺之不絕的盜版,又有多少良心產品、優秀企業為此付出難以估量的代價……
便宜嗎?不,它貴得簡直難以計量。
用手狠狠搓了一把臉,陳遠鳴從床上爬了起來,開啟書桌上的檯燈,認真的寫了起來。他能做到的也許不夠多,不夠深遠,但是卻不能不做,任之摧垮他一手建造和殷切期盼的東西!
兩天後,公司高層會議再次召開,這次不止是那幾位核心高管,就連公關部的費安恆和銷售部的孫志強也一起列席,參加了會議。
抱著一疊資料,陳遠鳴走進了會議室,看向面前依舊坐得涇渭分明的兩幫人,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穩穩坐在了孟力生和燕喬森身邊。
孟力生如今的表情更憔悴了點,那些憤怒似乎已經發酵變質,成了一種名為苦澀的無奈。默默環視了一週,他開口說道,“現在公司面臨的境況大家可能都知道了,怎麼處理還要董事會統一表決。作為公司法人,我召集所有擁有股本,且足夠列席的管理人員開了這次全體會議,希望大家暢所欲言,拿出一個共識,為公司下來的發展鋪平道路。”
說完這段話,他把視線投向了坐在身邊的陳遠鳴,露出了一個稱不上笑容的微笑,“遠鳴,這公司是你一手出資,也是你為它劃定了方向,要不你先來說說看吧。我和老燕都是技術出身,處理商業範疇,特別是這種極端複雜的國內商業環境,真不是我們的長項。”
隨著這句話,整間會議室的目光都投到了陳遠鳴身上,裡面有信任也有期盼,卻也不乏疑惑,甚至還有一絲失望和懷疑。坦然面對這些目光,陳遠鳴微微一笑,拍了拍手上那疊資料。
“兩天前,梁教授也給過我這樣一疊資料,甚至比它還要厚上幾分。在那些資料裡,有很多觸目驚心的案例,總結起來不過就是兩句:‘民不與官鬥’、‘勢比人強’。那些不信邪的,那些輕忽大意的,往往就栽在了這兩點上。誠如梁老所言,目前我們的國家在法制建設上還有很長很長一段路要走。同樣是抄襲,美國有嗎?當然有,就像現在的矽谷巨頭微軟公司,就是個人盡皆知的抄襲大戶。但是法律會幫助那些被抄襲,被剽竊,被侵犯了權利的公司討回一個公道。據我所知,微軟在這上面花費的賠償也並不少,幾千萬有,幾億也是常見。”
頓了頓,他露出了一絲苦笑,“但是在中國呢?別說抄襲,就算全盤仿照,就算照搬核心技術,也沒人過問,沒人在乎,甚至還有人搖旗鼓吹,撐腰叫好。‘抄你是看得起你’、‘火了自然該有仿品’成為了社會主流,甚至是官方共識。在這樣可怕的氛圍裡,沒有人肯搞研發,沒有人敢進行獨創,因為成本太大,風險太高,試想你花了幾百萬研製投產,別人分分鐘就仿照甚至改良,誰能拼得過這種競爭?”
“所以看了這些資料,我得出了兩個結論,在如今的中國,反盜版確實違背了大勢,確實罔顧了官意,想要與這兩座大山抗爭,無異於愚公移山、精衛填海,是一件蠢到了極點的蠢事。”
在場的幾人臉上露出了點複雜的神情,也有人慾言又止,陳遠鳴卻沒給他們插話的機會,繼續沉穩的說道,“但是,山不會移動,海不會乾涸,如果沒人去挖,沒人去填,它們就會永遠存在,世世代代阻隔人們的腳步,讓他們為之卻步,為之膽寒。這並不符合中國的發展需要,甚至說,這種怯懦會大大阻擋我們的腳步,會讓我們跟整個世界的差距越來越大,越來越遠。沒有人會停下來等你,所以就勢必要有人付出犧牲,要有人勇於嘗試,要有人肯為那些看起來愚蠢之極,沒有利益可圖的事情鞠躬盡瘁。”
“別當這是玩笑話,沒有這種‘愚公精神’,就不會有新中國的建立,就不會有兩彈一星,不會有改革開放。讓這個國家從無到有,從主權淪喪一窮二白到安理會五常初步溫飽的正是這樣愚不可及的精神。我們的先輩切切實施做到了,作為新一代接班人,又怎能讓前輩們專美於前?”
說著,陳遠鳴笑了,真心誠意也略帶調侃的微笑,“而且老實說,作為一個稱職的暴發戶,作為一個夠格的初生牛犢,我還真就想試一試這龍潭虎穴。就算失敗也沒關係,我還年輕,還有重新來過的機會,我還很有錢,比整個飛燕廠都要巨大的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