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聞言,心頭一震,怒火中燒,但他強忍住沒有發作。
他明白,此刻的憤怒只會讓自己顯得更加無力。
他深吸一口氣,望向調查人員,一字一句地說道:“大人,我所說的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言,願受天打雷劈,我手中還有更多的證據,可以證明我所言非虛。”
說著,老李從懷中掏出一本破舊的賬本,那是他多年來記錄自己工錢和極少數開銷的賬本,每一筆都記錄得清清楚楚。
他顫抖著手,將賬本遞給調查人員。
“我要是誣陷他人,不可能提前那麼多年做準備吧?”
調查人員接過賬本,隨意翻了幾頁,眉頭微皺,似乎對老李的堅持感到意外。
他抬頭看向老李,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然後轉向禿頭壯漢,沉聲問道:“面對這樣的指控,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禿頭壯漢一臉無辜,攤開雙手:“大人,我一直都是按照規矩辦事,從未剋扣過任何人的工錢。老李這是因為我之前批評他工作不力,懷恨在心,才故意編造這些謊言來誣陷我。”
調查人員聞言,沉吟片刻,然後說道:“此事我會繼續調查,你們雙方都先回去,等待結果。”
老李雖然心中忐忑,但還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向調查人員道謝。
他還是願意相信調查人員能給他一個公道。
接下來的幾天裡,老李四處奔走,尋找能夠為他作證的人。
他找到了幾位平時與他關係不錯的工友,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然而卻沒有人願意給他作證。
開什麼玩笑。
這時候誰站出來,誰不是就是和禿頭壯漢對著幹?
槍打出頭鳥。
扳倒了禿頭壯漢還好說。
萬一沒扳倒呢?
那他們還不得跟著老李一起倒黴?
老李看著那些平時稱兄道弟的工友們一個個低頭不語,心中五味雜陳。
他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顧慮,誰也不想因為給別人作證而把自己捲入未知的麻煩中。
但他理解歸理解,還是感到一陣孤獨和無助,彷彿被整個世界拋棄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老李的生活陷入了困境。
禿頭壯漢等人開始對他進行報復,不僅在工作上處處刁難他,連最親近的工友也開始對他避而遠之。
他感到絕望和憤怒,卻無力改變現狀。
他的工錢被剋扣得更厲害了。
雖然,他也不覺得自己要錢還有什麼用。
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整個世界都不願聽他的聲音?
而所謂‘回去等結果’的調查人員,之後就再也沒有聲音了。
彷彿這件事就此不了了之。
老李感到自己的人生已經走到了盡頭。
在一個寒冷的夜晚,老李蜷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眼淚無聲地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彷彿是他對這個世界的最後告別。
“好……是你們逼我的……”
直到眼淚落幹,老李的心中只剩下無盡的悲憤和絕望。
他拖著年邁的身體,艱難地離開了鐵匠鋪,一步步往山道緩步而上,蹣跚的步伐在山道上留下深淺不一的足跡。
這條山道,是他無意中發現的。
一路向上走的話,到山頂,應該能夠看見沉眠的火山。
山道兩旁,雜草叢生,偶爾有幾聲鳥鳴,卻更顯這山間的寂寥。老李抬頭望向那看似遙不可及的山頂,眼中閃過一抹決絕。他要到那火山口去,去那裡尋找一個答案,或者是一個終結。
如果沒有人能給他一個公道。
那就都毀滅吧。
空氣變得稀薄而清冷,老李的呼吸也越發沉重。
但他的心中卻燃起的是憤怒,是不公,也是對命運的抗爭。
他回想起自己多年來的辛勤付出,卻換來的是被欺壓、被誤解、被遺棄的命運,一股無法言喻的悲痛湧上心頭。
終於,當老李踏上山頂時,眼前豁然開朗,老李緩緩走向一棵老樹。
按理而言,鐵匠鋪是不會建在如此危險的地方。
或許是當初勘察地形的人也不夠仔細。
唯有透過樹根的縫隙,仔細分辨,才能看清裡面絲縷般的岩漿細流。
紅豔,灼燙。
這株說不名字的樹,表面佈滿熔岩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