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因為，幻境中的鐵匠身軀實在是太過於‘弱小’了。

一群鐵匠只要有人願意當出頭鳥，扛幾鐵鍬，根本就蹦躂不起什麼太大的風浪。

更不要說，他們一個詭異的化作白色馬樓變身。

根本就沒有一點反抗的可能。

很快，蘇祈就被擁堵上來的馬樓鐵匠們給虐殺了。

接著，蘇祈殘留的意識，像是看到了山洪傾瀉，灼熱的鋼鐵洪流爆發。

所有人都被燃燒著的火焰吞沒著，直到最後，這片空間只剩下了淺淺的火苗，以及詭異的黑霧繚繞。

最後……

“嘭！”的一聲，像是鏡子破碎的聲音。

蘇祈的意識，再次回到白霧與黑霧的分界線。

無法向前，亦無法後退。

詭異的黑霧纏繞上了他的身軀。

他感覺，有什麼灼熱的液體想要替代自己的鮮血。

赤銅色的紋路在蘇祈面板上浮現出來。

瞳孔中一閃而過的黑色，身體如山嶽一般沉重，開始反抗大腦發出的指令。

只不過，這一次，蘇祈捕捉的到了黑霧的存在。

蘇祈體內的靈氣比他更快一步意識到了強烈的不安，應激反應的靈氣構建出雷霆發出恐怖的咆哮聲，震散了黑霧。

剛剛那一瞬間，給蘇祈一種極其怪誕的感覺。

他意識歸來的那一個瞬間，險些以為自己是那被圍堵殺死鐵匠，剛剛從一場荒誕不經的噩夢中醒來。

這種切身實際的體會，遠比聽白銀的描述要來的驚悚多。

不光是鏡鬼……食魂蟲……

還有這‘詭異’的黑霧。

看似毫無相干……實際上都是‘取而代之’……

而‘幻境’的觸發，亂無章法，無跡可尋。

蘇祈原本以為所謂的‘它們’，會是隱藏在裡世界的詭異存在。

然而，剛剛的發現的確徹底顛覆了他的想象……有沒有可能‘它們’其實都是人類。

只不過有一個‘源頭’，將他們轉變成了它們……

或者更準確地說，蘇祈原本以為是詭異之物能夠偽裝成人，隱匿於人群之中。

卻不曾想，或許‘它們’本就是人。

更恐怖的事情還在後面……

蘇祈感覺自己的記憶在衰退。

不，準確來說，是僅關於方才‘幻境’的記憶在衰退。

蘇祈逐漸開始記不清那些鐵匠的長相，像是記憶中出現了一片空白……

接著，忘了自己為何被圍堵追殺……

這一刻，蘇祈的思維飛速轉動。

雖然沒有找到破局的方法，但對於自身大概的處境已經有了猜測。

假設，他這一段的記憶變成空白。

接下來，如果他再次被拉入‘幻境’中該如何？

一次又一次，直到自己的記憶被填滿了空白。

然後，當這空白的篇幅足夠多。

再誕生一段時間線足夠長的記憶，並且不清除。

莊周夢蝶，蝶夢莊周。

他不知道自己是蘇祈夢中成了鐵匠，還是鐵匠在高強度的勞苦下，忙裡偷閒，做了成為蘇祈的黃粱一夢。

當然，還有一種猜測，就如那魏徵夢中斬龍。

蘇祈操縱著幻境的鐵匠死了，作為代價，幻境的鐵匠將理所當然的接管蘇祈的身體。

“我是要再等一波幻境嘗試破解呢，還是直接使用修仙者的力量硬剛黑霧？”

蘇祈雖然挺想讓九千九直接把這片黑霧給驅散的，但要九千九這豬咪直接就睡死過去了，根本就不鳥他。

它覺得應該是保險，而不是保姆。

所以……現在該怎麼辦？

蘇祈頗有幾分進退維谷的感覺。

蘇祈陷入沉思。

忽然間，瞳孔忽然猛地一縮！

他這才感覺到自己手中有東西……

他死死盯著自己手中的那柄鐵鍬。

這東西……

不該是‘幻境’中的……

映照現實？

所以，那或許不僅是‘幻境’，更像是虛與實的交替。

究竟怎麼才能撥雲見日，窺見真實？

蘇祈氣的給了九千九腦袋上輕輕來了一下。

說實話，他也不敢真把自己當‘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