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亞見狀,停住了離去腳步。 順帶多打量蘇祈一眼。 事先宣告。 這不是她做的。 雖然輸了。 但她不是什麼輸不起的‘神’。 就如之前所說的,一個世界的得失,算不得什麼大驚小怪的事情。 也就約等於一個普通人,突然發現自己掉了一百塊錢的程度。 當時可能會心疼一段時間。 過幾天就變成‘掉就掉了,也沒啥辦法。’或者乾脆就忘了這麼回事。 而且在‘主辦方’的地盤上,她也沒必要用這麼下作的手段給自己找麻煩。 奈亞隨意探查一下蘇祈的情況。 自言自語的點了點頭。 “原來是這樣……” “那你……確實了不起。” “你要死了,有興趣做我的‘附屬神’?我倒是可以救你一把。” 眼前這個傢伙,活不久了。 以凡人的身軀介入‘神明’的賭局。 這是他無法承受的偉力。 哪怕只是其中的隻言片語,就是永世無法窺見的天光。 低緯度的生物試圖接觸高緯度的‘遊戲’,唯一的下場就是被碾為塵埃。 依舊還是因為那個‘真·群星之主’的緣故。 對局一半的時候突然說自己有些犯困,要去‘打個盹’。 隨後,一睡就是十萬年,以至於對賭世界的‘生靈’都毀滅了,世界失去了原有的價值,對局草草收場。 於是,‘主辦方’又加了一條規則。 對賭過程中,雙方不得以任何理由,任何方式‘離場’,並且整個對局時間不能超過對賭世界流速中的一萬年。 所以,蘇祈在對局開始的一瞬間,其實就已經‘死’了。 只是‘主辦方’為了維護自己的‘規則’,強制停止了蘇祈的時間,防止他因為‘死亡’離場。 否則可能又要去新增亂七八糟的新規則了。 每個難以理解的‘規則’背後,肯定都有一個‘離譜’的故事。 如今對局結束,自然不會繼續維護這份‘時停’。 畢竟蘇祈也不算什麼‘尊貴的客人’。 “附屬神?” “畢竟幾個手下都不靠譜,每次對局都要我親自出馬,很麻煩的,我覺得,我們的相性似乎還不錯,你意外的很適合替我去‘對局’。” 相性不錯? 蘇祈怎麼沒看出來自己與奈亞的相性哪裡不錯? “你和我一樣,為了勝利,犧牲一切也不在乎,哎,為此我還莫名其妙揹負上了‘邪神’的稱呼,很不爽啊。” 為了勝利,犧牲一切也不在乎? 這麼說……似乎也沒錯。 可蘇祈是……只有犧牲一切,才有可能迎來勝利。 一樣麼? 那就當它一樣吧…… 沒什麼好辯解的,他確實這麼做了。 蘇祈單手撐在桌子上,看著她:“世界還是變成了廢土,大多數人都已經死了,雖然救下了極少數的人……” “我本以為,我能留下部分戰略點,最後復活他們。” “但每一步……我都不敢留有餘地。” “我不是什麼天才,如此懸殊的差距,只是比你更在意輸贏,才有機會贏。” 確實如此,奈亞但凡勝負欲再強一些,最後留下的不是85戰略點,而是185點,完全可以用雙倍的戰略點直接否決蘇祈的‘必中’。 “所以,你是拒絕咯?” “也不是……只是太過沉重了……不適合我。” “揹負著希望,揹負著絕望,揹負著整個世界的存亡。” “自己的一言一語,就能將千萬生命葬送,更要有億萬人要為我的‘失誤’買單,我何德何能高高在上,主宰他們的生死……” “或者說,當我習慣這一切的那天到來,我還是我麼?” “或許是,但我不想是。” 奈亞知道,大概是沒得談了。 嘴裡小聲嘀咕一句。 “切,誰會在意自己走路的時候踩死多少螻蟻呢?” 但對她而言,也僅此而已了。 她是‘神’不是人,自然無法共情人類。 …… …… 鳶尾一腳踢翻房間內擺放的華貴座椅。 卻忽地聽見窗外一陣鳥兒鳴叫的聲音。 她側過頭,透著落地窗看向窗外。 湛藍色的天空光輝靚麗。 啼鳴的黃鸝,正在翱翔而歌。 感覺口中的苦澀。 一月一杯。 她淺嘗即止。 即便如此…… 這似乎是最後一杯了。 與過去所喝過的……因為長時間存放更加醇厚卻相似的酒香。 似乎,更加醉人? 喚醒鳶尾悠遠的記憶。 迎面的風將她恢復幾分清明。 失魂般的眸子漸漸染得鮮活。 她有些困了。 …… 當鳶尾再次醒來時。 躺在地上。 看見窗外夜空驟然亮起光輝。 是綺麗漫天的煙火,於一片星海中炸開。 湧起的歡呼聲即便是在房間內依舊能夠將她淹沒。 群星圍繞,煙花璀璨。 天光與黑夜融合,襯得這片黑暗宛若白晝。 鳶尾的眼神停滯在漫天煙火中。 她聽見人們山呼海嘯的歡呼聲,雖然聽不真切。 但依舊能感受到聲音中湧動著的,近乎於實質的喜悅情感。 是…… 對了…… 今天是。 群星年100年…… 時光輕然偏擦,腐朽的世界,終於開出新的枝芽。 逐漸繁衍至百萬多的人口,讓這個世界不再那麼破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