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數地上的酒甕酒杯酒瓶子,還有空氣裡濃郁到可能蚊蟲經過就會頭暈發醉的酒氣,百里陌難以苟同的皺起了濃眉。
看看這幾個女子又在做什麼?
一輛奇形怪狀的滑板車被輪流的搶來搶去,有人一下撞到假山,有人把琉璃燈撞毀了,侍女們只好用力的滅火。
雖然說沒期望看到什麼附庸風雅吟詩撫琴的典雅場面,可這情況也太駭人了,他這些年不常在家,兩個弟弟寵溺老婆的訊息時有所聞,可這麼失控,也還真是別人家看不到的了。
可是想向前阻止的腳步被拴住了。
他看到一雙天下最美麗的眼睛,那眼漾著快樂和溫柔,那破顏而笑的姿態是他好久好久不見的東西。
虛名他到手了,可快樂虛榮也就那一霎時。
當年他坐上盟主位置一呼百諾,天下為之震動都沒有像看見她這般笑容時的滿足和暢快。
他就站在陡起的風裡,眼溼的看了好久。
頭有些昏,人有些倦。
隱約聽見雞啼。
五更天了。
她翻被把自己連頭都蓋起來,逼迫自己繼續投回周公的懷抱。
每天,一年四季,即使寒冬大雪,那個男人總會在井邊淋上一大桶冷水,然後練上兩個時辰以上的功。
從來不曾懈怠。
咋兒夜裡,他們同睡一室。
把她從三夫人的手中領回,他二話不說的把她送回西院小屋。
百里陌從來不是話多的人。
以前年少的時候還會逗著她笑,說些見聞趣事,一年年過去,他身子風吹似的抽長了,個性成了方塊石頭,強悍犀利的體魄跟寡言成了對比。
沒有一個女人會不知道自己的房裡有沒有來了人;夜裡二更他去而復返,打了一宿的地鋪。
他以為不說,她就不知道嗎?這又是何苦~~
雨個時辰後,練完晨功的百里陌裸著半身走進小屋,強健的肌肉溼汗淋漓。
這房實在不大,小小起居室隔開就是拂淨的睡房。
看見百里陌光溜溜的身體她不由得別開眼光,即便他們很早以前就是夫妻了,對他魁梧的體格還是會覺得害羞。
“我把你吵醒了?”
她搖頭。
“怎不多睡一會兒?我跟木蘭要了麝香,他說麝香有開竅通閉可作為醒神回蘇之藥,可以讓你不再昏昏沉沉的,有沒有覺得舒服些?”
“你到底……想怎樣?”她曾經察覺,本來沒有任何香氣的小屋多了一股似有若無的香味,她從來不在身上抹香料,百里陌又是男子,那肯定是他把什麼放進了屋裡。
“只是想看見以前活蹦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