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和那個士兵已經面對面了,那小子被我罵得惱羞成怒,伸手就來抓我的衣領,當然沒成功,被子玉攔了下來。結果他更急了,就要和子玉動手。這時,斜刺裡伸出一隻手,抓住了他。他側身一瞧,阻止他的人也是士兵打扮,剛剛好像也站在旁邊,不過沒怎麼說過話,我也沒太注意。
這人大概是個沉穩的,見我們衣著不俗,不知是什麼來路,京城別的不多,就當官的多,颳倒一棵樹就能砸死仨,如果我們真是官員,那再怎麼樣也比他們大。所以,他一邊抓住那小子的手臂,一邊猛給他使眼色,終於將那混蛋安撫下來,這才鬆了手,走上前來,對我一抱拳道,“這位小哥,我兄弟就是性子烈點兒,又加上上司派的活兒沒幹完,有些著急,所以動作才粗魯了些。倒並非故意欺負人,回去我定會教訓與他。”
我胸中的怒氣降了幾分,皺著眉,點了點頭。
那士兵這才回過身,給同伴打個手勢,又開始收拾屍體。
這時,那個男孩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卻又立刻撲到了母親身上,死活不讓他們斂人。
眼看又要動手,我趕緊搶過去,對著兩名士兵,沉聲道,“我看這位死者死因可疑,不能這樣草草掩埋,須得經有司仔細查驗之後,才可收葬。”
我話音未落,那個急脾氣計程車兵已經跳了起來,指著我就罵道,“你他媽算老幾,敢管老子的閒事!”
另一個人趕緊拉住了他,擋在他前面,連連道歉,“對不住……小哥別往心裡去。”說著,湊到了我身邊,低聲道,“這位小哥,你不知道,這個女的不是我們大燕百姓,卻是邊境造反的野蠻子的婆娘,活著也是浪費朝廷的糧食,犯不著為這種人驚動大老爺,對吧?”
聞言,我心口猛地一跳,不自覺地抬起頭,就見不遠處,大門的牌匾上,赫然四個大字,撫安伯府。我立時呆住了,難道,這個死者,竟是小紀的親人?
我不過愣了一下神,那邊又拉扯了起來,我低喝一聲,“夠了,叫蘇凱來見我。”自從上次晉榮報請病休之後,京畿守備府由他執掌,無論這個女子因何而死,他也難逃失職之罪。
那兩個士兵一怔,一個開口就要罵,卻被另一個捂住了口,就見他神色愈加恭謹,問道,“卻不知這位大人如何稱呼,我也好向守備大人通秉。”
我還未開口,子玉就上前一步,將自己的腰牌遞了過去。
那士兵看了,臉色一變,立刻對我們躬身一禮道,“請秦大人和這位大人隨小人入內稍歇,小人這就去請我家大人。”說著,一抬手,就把我們往裡面讓。同時,眼神在我臉上轉來轉去。
我卻沒理他,轉過身,先扶起了地上少年,又對另一個士兵道,“把死者搬進去。”
那個傢伙似乎終於意識到,我們的身份不一般,也蔫兒了,乖乖扛起了屍體。
我這才隨著那人進入了府中。他帶著我們繞過一道影壁,把我們讓到了正廳之中。回頭看,另一個士兵扛著屍體正站在門口發呆,我吩咐道,“先把她放到廳中吧。”
他應了一聲,果真把屍體擺到了大廳當間兒。然後,兩個人行了一禮,一起退了下去。
於是,空曠的大廳中就剩下了我和子玉,還有那個男孩兒三個人,外加一具屍體。
這時,男孩兒掙脫了我扶著他的手臂,一轉身,向我們跪了下來,叩首道,“謝謝兩位大人的相助之恩,謝謝!”
我連忙扶起了他,柔聲道,“沒事,沒事……”然後,遲疑一下,低聲問道,“能不能告訴我,撫安伯和你,如何稱呼?”
男孩兒躬身道,“正是家父。”
我心裡格楞一下,半晌才又問道,“那這一位……”說著,眼神望向了地上的屍體。
男孩兒一下抿緊了唇,好一會兒,才道,“她是我母親,是父親的正妻。”
我腦中開始嗡嗡作響……最糟糕的情況出現了,這個女子,竟是小紀的王妃,小紀如此重情之人,若知道了……我呆了好一會兒,才澀聲問道,“怎麼會這樣?……事情的經過,你可能細細給我講講?”
男孩兒看了我一眼,低下頭,久久無言,眼眶卻慢慢紅了,終於,他開了口,“從來到這裡,我和母親就一直住在一起,昨天傍晚,蘇守備派親兵來,請母親……過去,說有事情商量。母親就去了,結果,一夜未歸。到了早上,我見母親還未回來,就請人去找。誰知蘇守備說,母親早就回去了。我慌了神,求大家一起幫我找,結果在後院的井邊發現了母親的腰帶,最後,在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