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時,我終於忍不住咧嘴笑了出來。
抬頭看看謝晴,他也正看著我,只是笑,笑得我幾乎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心虛,明明他的笑容和平日並無二致,卻總覺得他眼中似乎帶了幾分促狹。
那個,其實我和龍某某真的沒什麼,剛剛那句話純粹是做戲……我張口想解釋,卻又不知說什麼好。那邊謝晴看我要說話,立刻睜大了眼睛,一臉興味盎然地看著我。
我立時洩了氣,算了,看他這樣子,我說了他也不信,反而越描越黑,唉……
當夜,我就住到了謝晴那邊。自然,我還沒膽子大到真跟他秉燭夜話,抵足而眠,只是住在了他旁邊的廂房之中……這套院子很大,前三進,後兩進,龍翔天他們住在前院,而後院住的全是謝晴的人。這回可是安全了,幾天來夜夜提心吊膽,都沒睡過好覺,這一晚終於踏踏實實睡了一覺,真是幸福啊!
那晚之後,我終於找到了靠山。第二天,只要有機會,我就膩在謝晴身邊,龍翔天在謝晴面前總是有顧忌,不好找我的麻煩,縱使要發作,謝晴也會及時插上幾句幫我解圍。我嚐到了甜頭,更是賴著謝晴不放了。開始的時候,我還找點兒藉口,沒話找話,謝晴雖然明白我的用意,卻也不曾點破,仍是認認真真應對我。後來實在被我磨得受不了了,我再胡說八道的時候,他就不再接腔,只側頭看看我笑,笑得我不好意思,訕訕地住了口,他才接著忙自己的去。當天晚上,龍翔天不知在忙什麼,一直沒顧上我,我也裝傻,舒舒服服又在那邊睡了一夜。
如此一連幾天,我的日子過得這叫一逍遙。沒事縮在房裡睡睡覺,看看書,或是和晴霞聊聊天,和錦帆拌拌嘴。有事就往謝晴身後一躲,風吹不到,雨打不著,省力又省腦,感覺似乎比在宮裡還滋潤些。
與我相反,龍翔天這兩日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即使最初沒注意,到了此刻他也一定意識到,我在有意避他。那天傍晚,他終於發作了。那是他又讓我回前院去住,我扯東扯西,就是不肯搬。他終於怒了,臉一冷,陰沉沉地道,“李棠,你不要得寸進尺,本座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聽他這句話出口,我不禁在心裡打了個突。以我對龍翔天的瞭解,他大發脾氣的時候,不一定有多生氣,但一旦臉這麼陰下來,就是真生氣了,特別是他把自稱改成了本座的時候。我心中一陣發虛,不由自主又往謝晴身後躲了躲。
謝晴無視龍翔天山雨欲來的一張臉,依舊笑得從容自在,隨口道,“不過一點小事,龍兄何必動怒。李兄弟這兩日和晴霞錦帆他們聊得很投機,小孩子好玩,結交了新朋友,自然希望多在一起。何況等咱們事情一了,各奔東西,李兄弟和龍兄一走,他們幾個再見就難了。龍兄,這幾日,就多給他們一點機會,好不好?”這話說得好,輕描淡寫地為我不願回去找了個十分合理的原因,同時提醒龍翔天,我是他的,早晚要跟他走,何必急於一時,失了風度?……咳咳,當然了最後這點只是龍翔天的自以為是,大家都知道。
聽他這麼說,龍翔天看了我半晌,看得我連頭也不敢抬了,他才終於一笑道,“謝兄說的對,倒是我有些不近人情了。”
我立時鬆了口氣,然後兩人打個幾個哈哈,龍翔天終於轉身走了。直到再聽不到腳步聲,我才終於長長吐出口氣,從謝晴身邊探出頭來。
謝晴轉過頭,看著我笑嘆道,“小鬼頭,又拿我當擋箭牌!”
我嘻嘻一笑道,“大美人,本公子肯拿你當擋箭牌是你的榮幸!”咦,怎麼心情驟然一鬆,這麼囂張的話都能脫口而出了?……不過,這實在不是我的錯,誰讓他平日總是和和氣氣,那麼好說話,蹬鼻子上臉從來就是人的本性麼。只是,這話好耳熟……對了,這不是素和的標準臺詞嗎?……我鬱悶,什麼時候我的水平和那假小子一樣了?
謝晴聞言一怔,隨即失笑,道,“好大的膽子!竟敢調戲本座,敢是不想活了?本座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我頓時噴笑出來,一邊捂著肚子笑,一邊結結巴巴道,“主……主上,好威風,好煞氣……嚇死,嚇死小的了……哈,哈哈哈……”
他也笑,又是那樣明朗之中帶幾分得意的笑容,恰如惡作劇得逞的孩子,看得我不覺一怔。就在這時,他的笑容一僵,隨即輕咳一聲,扯起了一個完美的微笑,轉頭道,“龍兄……”
我大驚之下,猛然回頭,就見龍翔天正站在迴廊盡頭,瞪著我們,一臉鐵青。見我們看他,他也不說話,冷哼一聲,甩袖而去……這個,好像,似乎,彷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