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繞指柔!以前,在解決掉一個自己討厭的難題之後,肯定是立刻投入到另外的事情中去,或者深挖這個難題的根源,杜絕再次出現,可這次,貝多葉看著血煞之力從進攻孔隙退出後,她既沒有高興,也沒有悲哀,而是怯生生地,全身毛髮倒豎地尋找著她的白馬王子,不顧一切地,想一個飛撲,跳進他的懷裡,把臉蛋貼在他壯實的胸膛上,癱軟地啜泣一會兒。
“呀!”一認識到自己條件反射產生的幻想,貝多葉激靈靈就是一身的雞皮疙瘩,驚慌得臉都似乎變色了——往裡鑽的血霧流只維持了幾秒,這一刻已經完全停止。
雲飛兒看在眼裡,完全忘記了剛才讓自己做的事情。驚奇,推著他莫明的興奮,展開心靈高飛;恐懼迫使他無知地空白,陷入黑暗,直墜地獄。在劇烈的衝突中,他那雙大眼睛,擺脫了諧調比例的束縛,從樹木的眼睛迅速擴大為,只剩眼睛的怪物,瞪著相對小得可憐的貝多葉,張著鑲嵌在“眼白”裡的只剩一條細紋的嘴巴——啞口無言。
“嘿,雲飛兒!雲飛兒,你沒事兒幹?瞪著這麼大的眼睛幹嘛?”貝多葉發現自己的失態,尷尬地笑了笑,趕緊把指矛絲拔出來,迅速退後兩步,羞愧地用手捂著臉,使勁兒地揉搓兩下,梳理梳理引以為豪的長髮,抿著嘴,擴充套件胸腔,深深地抽進一些空氣,冷卻妙化寄存的,威爾肯血肉的體溫,徹底摒除腦袋裡的胡思亂想,左右看看,向一邊的衝雲、磐石炎,另一邊的文斯達爾一堆人揮揮手,最後才看向身邊的切利約,對他只是毫無意義地嗑嗑牙,這才有勇氣直視,雲飛兒這雙雄踞頭頂的,孿生綠寶石般的眼睛,冷冷地喝問:“小傢伙,你又在搞什麼玩意兒?”
雲飛兒的那條細紋,張開一點,剛想說什麼,身體因為失去指矛絲,薄膜般的身體,立刻崩潰,強大的意念也無法潔身自好,暈眩了過去。
貝多葉的問話,沒有得到任何回答,把精神力延伸到雲飛兒體內,也沒找到有用的精神波動,無奈地眯縫著金色眼睛,等面前的綠色寶石縮小。
“該死的,大壞蛋,大壞蛋媽媽!”啪啪啪,緊繃的橡皮筋斷裂後的聲音,氣球爆炸後的聲音,從因為爆炸出現的,紛飛的紅色樹葉碎片構成的晨雨中傳出,一隻綠色的小鳥,呼呼,拍動著翅膀,穿透驚慌的固體雨滴,嘭,一頭撞在貝多葉的身上,憤怒的尖叫聲,嚇得四周的雨滴在空中盤旋,沒有勇氣落下地,“你到底是不是我媽媽!你不會又是什麼狗屁,豬屎,馬尿,兔子唾沫……這些噁心的壞蛋吧!”
貝多葉剛剛鬆了口氣,綠色的絲線已經織成一張細密的蜘蛛網。一隻巨大的金色蟲子,落到這個陷阱裡,沒有絲毫在意的動作,可蟲子的肚子裡,確切地說,應該是喉嚨裡,響著含糊不清的咒罵聲。
“雲飛兒,大姐既然沒事了!你也醒了,那,我們是不是該繼續前進啦?”切利約看著身邊的鬧劇,所有的心思都沒有了,心煩,心煩,他現在就能肯定,兩分鐘後,有什麼傢伙要把他侮辱到自殺的地步,他也心煩得不能去思考對策,著急的猴爪子,在腦袋上狠狠地抓撓著,把那些偷吃的蝨子抓死了一大片。
“走?你們想往哪裡走?”貝多葉的精神力把幾個能連在一塊兒的人,連線起來,繼續傳遞中斷了一會兒的,妙化譏諷的聲音。
現在的貝多葉心亂如麻,意識在雲飛兒、妙化這兩位不讓她得到一絲清閒的吵嚷中,又一次自我封閉地歇息了兩口氣。意識再一次活動起來,就想到,她研究了一夜的白馬王子。從來不口渴的貝多葉,竟然感到了口渴,有一口氣把周圍的水全部喝到肚子裡的衝動,然後把眼睛挖成蜂窩,讓肚子裡的水,從蜂穴中傾瀉而出。如果這樣,那位可愛的白馬王子還沒有出現的話,她就自毀容貌……一大堆自殘的行為,把貝多葉嚇著了。以前,意識裡有些雜亂的意識,她完全能找出來,因為那些意識是不屬於她的,或者說是死的!現在,很是麻煩,這些意識是活動的,理智上的她,找不到任何根源,或者說,她的整個身體、整個意識都是根源,與它們接觸的物質與意識,也全部都是根源,她已經被困在裡面。
思念白日夢裡的白馬王子,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種思念變成一種極度上癮的毒藥,明明知道會把自己毒死,可自己卻控制不住自己,拼命地進行吸食。貝多葉被這種可惡的變化弄得心亂如麻。這個時候,身體裡的妙化,可以說是實實在在的,肚子裡的蛔蟲,而且是一條強壯得要吞噬寄主的噁心蠢物,有了用處,貝多葉為了抵抗意識的慣性活動,敞開所有神經末梢,用最大功率去感觸這條噁心的褐色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