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人。
牡丹斜睨他一眼,朝寧珂眨眨眼,又笑意盈然的把安寧請放到床上,溫言道:“叔叔先走了,有時間再過來看你好麼?你喜歡什麼?”
安寧緊捉他的手,嘟起小嘴撒嬌:“要漂亮的圖畫書,彩色的。叔叔明天還來麼?”
牡丹作勢思索,搖頭笑道:“可能不行喔,叔叔最經很忙,等忙完了再過來看你好麼?”
“……好吧。”安寧垂下眼斂,細聲細氣道:“等我能走路了,我去看你。”
“行了行了,這是上演還十八里相送呢,還沒完沒了!快走吧!”寧珂不耐煩的把牡丹拉開,往門外去。
安樂目送兩人身影消失,轉向癱在椅上當靜物的林末——那眼神此時正一波波向他傳達“他們都走了,你也該走了吧”的訊息,可惜林醫生視而不見,甚至連眼都沒眨一下,猶歪著頭不動如山。
“你是神經突發性癱瘓呢?”
“你居然連這個都知道,佩服。”林末依然維持靜物該有的性質,連話都是從喉嚨裡飄出來了,非常機械。
安樂鄙視他,遂去把門鎖上,剛轉回頭是問就被嘭嘭拍的山響,開啟發現是李伯,他抱著個無提手的保溫瓶,一身溼淋得跟落湯雞似的,汗衫肩膀處被不規則劃開,露出裡面冒著血的七零八落的傷口,血把白色汗衫給染紅了一片。
“這怎麼回事!?”安樂把他拉進屋,接過輕飄飄的保溫瓶又朝裡面喊:“林末,快過來看看!李伯受傷了!”
“別緊張、別緊張。”李伯扯笑安慰他。
林末把李伯按在椅上,兩手揪起衣領處,呲拉就把汗衫給撕了,俯身仔細檢視那一片傷口,半分鐘後,輕描淡寫道:“擦傷,沒什麼大不了的。這身溼淋淋的又怎麼回事?掉醫院門口的魚池裡了?”
“別廢話!快先清理傷口!”安樂橫他。
“行了知道了,等一下。”
林末說完便飛跑出去,一會兒又跑回來,手上多了些消毒水、棉箋、藥盒、繃帶等東西,迅速靈敏的清血消毒又上藥綁繃帶,弄完後也不過幾分鐘時間。安樂總算是親眼驗證了他時時掛在嘴邊的“醫術強項”了,看著確實挺那麼一回事的。
“怎麼弄的?”
“我出門時突然下雨了,下車過馬路時路太滑,一不小心就跌了,一輛摩托車沒來得及剎車就擦了過去,傘也飛了東西也撒了……誒,我燉了一個多小時的湯呢,真可惜,都快到了還遇上這種事,真是!”
“管那湯做什麼!人好好地就行了!”安樂怒斥。“等會兒我送你回去,明天也別出來擺攤了,先休息幾天。”
“不要緊,沒怎麼樣。”李伯惦著他那些小玩意兒,也惦著每天那些東西帶個他的幾十元收入。
“李伯,聽我的,不然我把你那些東西全燒了!”安樂板著臉道。
“好好,聽你的。”
安樂抿著唇等林末去取了藥過來,立即拿了傘把李伯送回家去,拿了幾本書後又返回醫院,林末這時候已經不知所蹤,他鎖了門換了身衣服上床和小傢伙一起睡午覺。
傍晚六點多時醒來,吃了晚飯後安樂坐在床邊看書,安寧則也伏在床上小桌上寫字——這是他每天要做的功課——安樂不希望他因為沒繼續上學校而就此停下該學的課程,他甚至已經把二年級的課本都買齊了,打算等他出院後再慢慢教。
約一個小時後,安寧把本子放到安樂面前,揚著小下巴道:“我寫完了,沒有錯字。”
“我檢查完了才知道。”安樂笑睇他一眼,逐字逐句看,然後指點一處挑眉問:“這個是什麼?”
安寧探頭一看,小臉蛋驀然泛紅,扭捏著把本子搶過去,飛快擦掉又重寫,解釋:“‘雲’和‘去’太像了,不注意就寫錯了,我保證下次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安樂似笑非笑的撐著腮幫子看他,慢悠悠道:“講個小故事給你聽。古時候有位教書先生,有一天他教學生們念孔子的句子‘都都平丈我’;學生說‘先生錯了’;先生說‘哪裡錯了,教你念你就跟著念’。其實呢,孔子那句子的原句是‘鬱郁乎文哉’,這位白字先生就這麼不懂裝懂又不知悔改的誤導了學生。”
“我懂……”安寧垂著頭小聲反駁。
“哥哥又沒說你,你垂頭喪氣做什麼。”安樂伏在床沿,笑眯眯的揉他小腦袋,“末叔叔有跟你說了什麼了?”
“他講白馬王子和白雪公主了。”提起這個,安寧一張小臉就發光,興致勃勃道:“白馬王子騎著他的黑色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