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道:“討厭的病妖怪,你不要跑來纏著哥哥,快走吧,不然等下我去找藥公公來你就慘了,他會把你捆起來,挖個大坑埋進去,在上面建個大房子住,讓你以後永遠都出不來,看你還怎麼纏哥哥……快走快走……”
因為一直擰毛巾而微涼的小手在安樂臉上細細撫摸,舒適的感覺讓安樂忍不住嘆了一下,臉上也隱隱約約浮出笑意來。
“哥哥你笑了!”安寧有些小驚喜的漾開笑臉,興致勃勃觀察他的臉,小手指一下一下地在他臉上畫,“下巴、嘴巴、鼻子、眼睛、眉毛……咦,有顆痣。”輕輕摸了一下他眼尾處一粒褐色的小痣,覺得驚奇,便俯身伸出軟軟的小舌頭舔了一下,笑靨如綻放的雛菊,清麗又可愛。
門口幾聲響,安爸響亮的腳步聲傳來,安寧飛快跑出去急問:爸爸藥呢?
安爸拍怕他示意他別急,給安樂服了兩片阿司匹林後便到廚房煮粥,順便把包點熱了給安寧吃。
安樂中午醒來時,燒已經退了大半,身體還有些虛軟,見屋裡靜悄悄的,便問床邊的安寧,安寧說:“爸爸不在家,去辦事了,他做了飯在桌上,哥哥要吃麼?”
早上喝的那些粥早隨汗揮發了,安樂此刻覺得胃液翻騰得厲害,想了想便下床,安寧一旁急忙伸手撫他,嘴裡噥著模糊不清的話。
安樂聽著忍俊不禁,抓住他的手踩著浮軟的腳步到大堂,把小鍋裡的粥端到廚房裡熱,吃了一碗後又是冒了一身汗,體力精神也恢復了小半,腦子也不那麼昏沉了。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安樂看著自己一拿東西邊輕微顫抖的手感慨。
“娃娃,你餓麼?熱菜給你吃好不好?”
“不餓,我吃包子了。”安寧費力的把罩子罩上桌,又對安樂道,“哥哥去睡覺吧,爸爸說睡一覺就會好了。”
安樂笑,帶她一道去睡午覺。
再次醒來已是下午近四點,安樂覺得自己現在跟平常沒什麼兩樣了,輕手輕腳地下床到院裡,見安爸坐在屋簷下編竹籃,腳邊橫著一條條削好的青竹條,兩步外的凳子上放著個黃色的小書包。
安樂把書包拿起來掂了掂,臉上露出欣喜的笑,頰上兩隻小酒窩又現了出來,身後一地的陽光映襯著少年的斯文秀逸。
安爸手上邊麻利的動作著,邊跟他說事情已經辦好了,末了跟他詢了一遍關於安寧上學的事;安樂一再保證有老頭幫忙絕對沒問題。
閒聊了片刻,安寧起來了,聽聞自己就要去學校了,興奮不已,揹著小書包在院子裡嗚啦啦呼叫轉圈。
安爸笑容滿面地看著他鬧了一會兒,拿毛巾給他擦汗,見他小臉蛋紅彤彤的極可愛,便軟軟的捏了一把,轉頭回屋拿了個本子和一張銀行卡給安樂:“這新的戶口本你收好,入學要用的;這存摺你也拿著,萬一要急著用錢了,你自己去取。以前給你辦的卡你給我用,往後我會往你這折裡存錢,現在數就這麼多,你自己掂量掂量怎麼著吧。”
安樂看著本子上那幾個數字,心裡暗自盤算著,半晌,他對安爸道:“知道了,放心吧。”
安爸摸摸他的腦袋,臉上有寬慰的笑,用商量的語氣道:“你明天問問你老師,但娃娃什麼時候能入學,我想等他進了學校後再走,等快過年了再回來,到時候留在家裡了,你覺得怎麼樣?”
“嗯。”安樂點頭,看了看坐在凳子上研究新書包的安寧,握住安爸黝黑粗糙的手,指尖輕撫手背上一道道傷痕一個個小痂,發誓般道:“爸你再辛苦幾年,等我工作了,我一定要讓你每天閒在家裡看電視聽曲。”
“傻孩子。”安爸眼眶溼了,喉嚨也哽著,“爸爸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你媽當初懷你的時候,就希望不管你是男孩兒女孩兒,這一生都能順遂安樂,這名字也是她取的,每天就坐在院牆下笑著跟你說話,叫你安樂安樂……”
安爸戛然止住話語,別過頭,臉上有隱隱的傷痛。妻子的過世一直是他心裡難以癒合的傷疤,每每見到安樂又讓他想起在醫院裡,她因難產而生命力漸消時她扯著虛弱的笑告訴他:我的安樂……
安樂眼眶也泛紅。他知道媽媽愛他,可惜沒能親眼看他長大;也知道爸爸愛媽媽,所以從不提她的事,怕他心裡有疙瘩,因為媽媽是因他難產而死的,他生日的第二天凌晨便是媽媽的忌日。但爸爸從沒因為這原因而不給他過生日,相反的,他總是在早早便提醒他:安樂,你生日要到嘍。
以往,父子倆也只是在清明的時候去給安媽媽掃墓,安爸擺上祭品讓安樂跪拜之後,便打發他到